又是一个大晴天,吃过了早饭,大福二壮带了些大饼,掂了葫芦装着绿豆汤,准备进山把剩下的板栗捡了,老杨头则是被大儿子劝着待在家里,今天好好歇歇。
大娃领着几个孩子出去玩,陈氏在后院喂家里的几只鸡。大儿媳收拾好厨房,洗好妞妞儿的尿布。又去二房看了看小侄女,还呼呼睡得正香。
没其他活计了陈氏让大儿媳去杂物间搬出来昨晚泡上的麦秸秆,俩人坐在院子里准备掐辫子。
掐辫子在农村很是普遍,小到五、六岁的小妞儿,大到小媳妇儿大姑娘,老到年迈的老太太,都会在这深秋寒冬的季节夹着麦秸秆凑堆儿掐辫子,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是非龙门阵。
韩氏手上忙活着和陈氏聊着天,“也不知道这哪位老祖宗想出来的,就这样来回摆弄,再编编就成实用的帽子了。”
陈氏手里不停,“老人们常说,别看这活儿简单,那也得一点一点来。掐辫子编草帽这可是个慢活,不能心急。从麦种到麦秆到掐辫子,再到编织成草帽,这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道工序都得细心,挑拣好赖麦秆,还得分好粗细,最后的草帽子才能既好看质量还过关。”陈氏说着抬起头看着自家大儿媳,教导着她这些为人处世,“这就像咱们做人做事,也得认真踏实,一步一个脚印才行,这世上哪有什么老天掉馅饼的事儿,不实干,光想着偷摸取巧啥时候也成不了事儿。”
韩氏只应着,“知道了娘,儿媳妇明白呢,也时常给孩子们念叨着。”
老杨头看着自家妻子领着儿媳妇在忙活,也闲不住,想着家里的人多,草垫子席不够用,多编一些,哪怕用不着也能放着,以备哪天突然刮风下雨能用来遮盖。
也没出声打断那婆媳俩,自己进了杂物房翻出来木扛子,还有两个树叉子支架,再抱出来一大堆儿干的麦秸秆,不用水泡也不用特意挑拣。
老杨头用两个支架架起木扛子,一根麻绳绑上两块石头,搭在木扛子上,搭了四根麻绳都差不多了。然后老杨头坐那开始搭一层麦秸秆,之后又将第一根麻绳石头从木扛子上交换,用手拉紧再放下来。接着编织第二根,这样反复操作着。
院子里一片安然静好,偶尔有飞来的鸟叫,后院的鸡鸣。
屋内睡了许久的妞妞儿动了动,睁开了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唉,又尿床了,身体实在不受控制,哼唧哼唧后,李氏就把她抱了起来,换了尿布又开始喂奶。
杨妞妞儿小小一人吃了睡睡了吃,吃喝拉撒睡都有人管,实属幸福。睡之前还想着,这两天收取到的寥寥信息来看,家里很融洽和谐,更不用操心了。就安心做一个欢乐的奶娃娃吧。
山里兄弟二人,一人敲一人捡,昨天那根硬棍子又被老二带来发光发热~敲板栗!
早晨来到了中午才把剩下的板栗敲完,背了满满当当的一大背篓,没装下又装了另一个小半筐。
兄弟俩席地而坐,啃着大饼喝着绿豆汤。已经待了一上午不敢再过多停留,吃好喝好就背着背篓换地方。
俩人又走了一条新路,拿着木棍,沿路拍打着草丛,惊扰着各种虫子,避免有蛇。
往深山里大概走了有一刻钟,二壮眼尖的看到了几棵野柿子树,熟透的果实已经寥寥无几,看样子是被附近的鸟儿啄食了,落了一地空的柿子皮壳儿。
二壮爬上一棵最粗的树,小心翼翼的摘剩下的柿子,来回慢慢的挪动。
大福则是开始编草绳,编成篮子兜子的样子,柿子都已经熟透了,还是单独提着,免得到家都成柿子汤了。
“老二,那几个就别摘了,踩稳了下来吧,别摔了。”大福看着自家兄弟还在费力够着高处的果子,出言阻止,比起几个果子,还是安全最重要。
摘完几棵树的柿子,也装满了一个草兜子。俩人硬是没舍得吃一个,都想着带回家。
二壮这边巡视巡视看继续往哪边走,扭头就又看见自家大哥眼神发亮的盯着一棵柿子树旁新出的小柿子树,心里一哆嗦,大哥又要刨树?
二壮这次是真猜中大福的心思了,“二壮,咱把这两棵小的刨了回去吧,种咱家大门口。”
“大哥,再小也是树啊,老土刨小了,你怕不好成活,刨大了不好带。”二壮皱成了苦瓜脸,“你要是想挖等咱回去时再挖。”
主要是想到了自家小闺女儿,万一大哥真的给栽成了,那宝妞妞儿可就不愁果子吃了!这样想着心里有了劲儿,刨,大哥要啥我都刨。
两人又接着走,也许是这深山少有人来也许是运气好,没走多远就碰见了一片野猕猴桃,少部分已经成熟,大部分还硬硬的。旁边还有两三棵野苹果,小小的。
分工合作老二猕猴桃,老大摘苹果。
猕猴桃表皮有些粗毛毛,扎扎的。大福先把还未熟透的摘了下来,放了小半背篓,剩下的少数的则是放进了草兜子提着。
老二摘完了猕猴桃,看着坐在地上摸着猕猴桃树枝的大哥,又想了想这几棵明显粗壮的苹果树,不由得害怕。然后手一伸,只听咔嚓一声,“大哥,给,你就别想着让我刨这些树了。你兄弟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