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笑了笑,“再给他生个儿子!”
夏侯沉神色依然平静,端着茶杯没放,杯盏中的茶水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然后去父留子,做摄政太后!”
李暮霭一鼓作气说完,虽一直没敢看夏侯沉的反应,但她觉得,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哪个皇帝都会怕的吧?
砰!
茶杯被人重重放下了,茶水溅了一桌子,也惊得她心里一哆嗦。
李暮霭寻声看去,夏侯沉已经愤然站了起来。
他直直地盯着她,脸色阴沉,话音森寒:“李暮霭你什么意思?”
李暮霭抬起双手招了招,“你别生气,我这话是对着你说的,自然不是冲着你去的,我哪儿敢算计你,更不敢打你们北凌江山的主意……”
“那你想当哪国的摄政太后?”他睥睨着她,声音沉缓,目光却如刀般锋利,好似恨不得从她身上剜块肉下来。
“我……”
夏侯沉负手于身后,俯身逼近了她,“听说邺帝一直对你颇有好感?”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李暮霭欲哭无泪,“我们君上的岁数都快能当我爹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听说永帝比我们君上的岁数还大,卫帝更老,梁王已经不是皇帝了……”李暮霭挤出笑容,赔笑道,“所以我只是开个玩笑,君上别当真。”
夏侯沉还睨着她,神色没有丝毫缓和。
李暮霭伸手轻扯他的衣袖,“君上你坐下,坐下,咱们好好说。”
夏侯沉拂袖落座,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昨日还知腼腆娇羞,现下说起这样的话来你倒是一点不脸红!”
李暮霭浑身一僵,又想起昨日马车上的事来,在心里猛地捶胸顿足,他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天没法聊,他一开口就能将她杀个片甲不留,她唯有止战休兵,养精蓄锐,明日再说。
李暮霭起身就走,脚步飞快,麻溜地钻进了被窝里,拉过被子从头到脚捂了个严严实实。
夏侯沉略侧过身瞥着她,被屏风遮挡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重新倒了杯茶。
李暮霭的话不是无心之言,她心思缜密,不会开这种没头脑的玩笑,而那些话也绝非是她心中所想。
一只小白兔,连肠子都是干净的,做梦可以,做不了歹毒的蛇蝎。
夏侯沉默然饮茶,无需费心思量,唇贴到杯沿的一瞬,他心下便已了然。
他回头一瞥那屏风。
说着不是冲他来的,实则就说给他听的。
拿他的法子来对付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她倒是会活学活用,脑子比她捡来的弟弟灵光。
这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想拒绝他?
长本事了。
得收拾。
夏侯沉放下茶杯起身,朝着那张坐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