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是止血药和清淤消肿的药,我先备着,可是治瘟疫的药不全,有些这儿没有。”李暮霭有些心疼地叹道,“可惜了先前那一船的药,是君上命内府和太医院赶着凑齐的。”
“没关系,本王也让人准备了,后面的船上还有。”
这边山下就是官道,官道边上立一座风雨亭,是供路人歇脚所用的路亭。
李暮霭远远地瞧见路亭处有人,好像是先前那群人。
几日过去,他们竟还没走远。
李暮霭和夏侯煜特地往旁边靠了靠,有意绕开他们走,但路就这么宽,绕不了多远。
村民们都站在亭边,只是站的分散,还都掩了口鼻。
小虎爹抱着小虎坐在台阶上,心痛地喊着:“小虎……儿啊……”
有人劝道:“小虎爹,小虎这个样子怕是活不成了,咱们村里染上瘟疫的没人活下来,你跟我们走吧,别也染上了病。”
有人指了指路边,“小虎爹你瞧,是他们!”
又有人说:“那个官前几日又是晕厥又是吐血,看上去只剩一口气,今日怎就生龙活虎了?”
“他们抱的是……草药?”
“那小子莫不是个大夫吧!”
“大夫……大夫……”小虎爹神神叨叨地念了两句,放下小虎,快步朝着李暮霭他们冲过去,伸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李暮霭顿时警觉,将包袱往臂上一挎,捏紧了袖剑,盯着小虎爹问:“你想反悔?”
小虎爹瞅了瞅那包袱,从包袱里口子里露出来的东西确是药草。
这个当官的也比之前精神多了。
小虎爹看向李暮霭,急问:“你……你是大夫?”
李暮霭云里雾里,蔑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大夫,关你什么事?”
“我儿子病了,你跟我去救我儿子!”
李暮霭看向路亭,这才看见那小子病了,躺在路亭台阶上一动不动。
其他村民都看着小虎,站得远,不敢靠近。
她皱了皱眉,“什么病?”
小虎爹吞吞吐吐,“像是瘟……瘟疫。”
李暮霭心里一沉。
夏侯煜也皱了眉头,不等李暮霭发话就牵住她手腕,劝阻她道:“暮霭,你若无十足的把握,别轻易冒险。”
小虎爹捋了捋袖子,指着夏侯煜骂道:“我就说你这个当官不是好人,你果然想见死不救,我当初就该打死你!”
李暮霭上前一步,站到了夏侯煜前头,瞪着小虎爹,“你还想替天行道?”
小虎爹的语气顿时软了,他作着揖说:“我不想替天行道,我想救我儿子,你……你跟我去救我儿子吧,算我求你了。”
李暮霭绷着脸言:“你那日想要烧死我,我凭什么要以德报怨救你儿子?”
“你……你……”小虎爹急得眼睛都红了,“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求你救救我儿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这样跪在了她面前,猛地往地上磕着响头。
地上都是乱石,小虎爹的额头很快破皮见血,他又心急如焚地说:“只要你肯救我儿子,你杀了我解气都成!他姐他娘都没了,我就剩一个儿子了,我的小虎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