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是正反物质湮灭,是物质的彻底消失。”我回答说。
它皱了下眉,似乎我的这种说法并不是它想听到的。
但无所谓,它的眉心很快又舒展开了,之后淡淡说道:“我有一名同伴,它和我一同旅行了很久很久,久到远比这颗星球的存在好在久远。之后,我们遇到了你说的那位死神。然后,我和同伴和死神一起消失了。”
它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很奇怪,可能是因为接触到了你们,让我学会了哀伤。我为我的同伴感到哀伤,也为我自己,因为我从你们身上学习到了一些东西,了解到了我旅行的意义,似乎从一开始,我的旅行就是为了寻找到死神,然后和它一起消失,就像我的那位同伴一样。”
“也许,你和死神有一方本就不应该存在,正因为一方存在了,所以另一方才需要不断旅行,相遇,然后一起消失。”我说。
“这听起来很悲哀。”它说。
“就像人一样,从出生就注定着将来要死亡。如果把人生看成是一场旅行,那旅途的终点就是死亡,每个人都不能例外。但是在旅行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说。
它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或许是想通了,又或许,是它对时间的掌控到达了极限。
突然间,教堂再次摇晃震荡起来,轰隆隆的巨响再次从头顶传来,碎石灰土纷纷掉落,地面也重新开裂。
它猛地抬头看向我,眉头紧锁,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那种似人非人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张狂。
看着那矮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我笑了一下,因为一切答案都已经找到了。
我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理会周围的发生的一切,而是坐在原地缓缓闭上双眼,尝试着屏蔽周围的一切。
渐渐的,震荡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轰隆隆的巨响也消失了。
接下来,似乎就连我自己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这个世界真实吗?
当然是,不真实的!
就在我猛地再次睁开双眼时,不管是黑色教堂,还是其他种种,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过,教堂确实是教堂,我们就在詹姆斯神父那间教堂的休息室里,在我身边的依然是袁飞和徐晓谦,但他俩头上没有插刀,而是被绳子捆绑着。
我也一样,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张椅子上。
另外还有三个人坐在我们对面,全都神情严肃地闭着眼,一个穿皮衣的女人,一个光头壮汉,还有一个矮个子的外国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