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大宋皇家认证,你就是李世民
慕容彦达派人送了加急,两日的功夫,奏疏便已经送进了开封城。
派出的人有上下打点一二,这封奏疏便出现了银台最上层。
第二日五更,道君皇帝升殿。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
天子驾坐,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银台有司出班奏道:“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李济安,累造大恶,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见在济州杀害官军,害了郓城县县令性命,闹了青州清风寨,青州知府慕容彦达首告在此,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贼势,甚于北边强虏敌国。又弹劾济州知府知情不报,玩忽职守,伏乞我皇圣断。”
宋徽宗闻言大惊,“这梁山匪首的姓名为何这般耳熟?众爱卿,谁知此人来历?”
百官低头垂首,乌纱帽上两根长翅来回摇晃。
旁人不敢随意上前,却有一御史,乃蔡京门生,受了蔡京的命令,出班奏对。
“启奏陛下。此梁山贼首,乃是西北边军人氏,为首的名叫李济安,自号天策上将,曾在渭州与小种麾下军官比试,有意投军报效。”
“游历出关遇上西夏亲王察哥车架,与西北军小将韩世忠共同击之,刺王杀驾得胜回还。鄜庆总管刘延庆与其子贪功陷害韩世忠,李济安杀了官兵,劫了囚车,如今这才流窜到山东地界,入了梁山水泊,占山为王。”
这御史前因后果略说一遍,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这件事在去年闹得很大,前因后果很多人都知道,皇帝其实也知道许多的内情,只是没有去管。
如今,这御史竟敢当众揭了面皮,不是想害刘延庆父子,而是在打童贯的脸。
昔日童贯与蔡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但亲兄弟还有打架的时候,又何况是这么两个各有利益的奸臣?
西北边军处截然不同迫害百姓的两条政令便已经可以出现端倪了。
这御史乃是蔡京的门生,他们神仙打架,文武百官自然不敢多言了。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却没有等来道君皇帝的勃然大怒。
他好像没有听见刘延庆父子杀人抢功的事。
却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个匪首叫李济安,号天策上将?”
旁人仍旧不敢作答,这名字实在有些犯忌讳。
那御史也只能俯首称是。
蔡京站在前头,低着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花白的胡须只是微微颤动。
皇帝的关注点不对,那这次想给童贯上眼药,就失败了。
如今,秦凤永兴二路与西夏大战在即,皇帝正是宠幸倚重童贯的时候。
蔡京也只能迈出一步:“陛下草莽贼寇,胆大妄为,只牵强富贵,领着古人的威风给自己贴金而已,不值一提。”
“不,不。爱卿此言差矣。”
道君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轻轻摇着脑袋,倒显得有些风度翩翩。
并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多么忌讳,反而是一脸微笑,饶有兴致的样子。
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翻着底下送过来的关于此人的情报。
“我看此人既能刺王杀驾,又能为友劫囚,短短半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济州,拉出一支队伍,让地方官束手无策,与李易安夫妇二人来往,又颇有文人雅士之风。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呐。”
宋徽宗越夸,蔡京越感觉脑门冒汗。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在说话。是气急了吗?
看着也真不像生气的样子呀。夸这个贼人干什么?难道真的欣赏他?
也说不准啊。毕竟皇帝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多少来讨好他的什么道士,一旦得了他的欢心,立刻加官进爵,东京城中随处圈一圈,居住的百姓全都赶走,房子扒掉,为那些人造府邸。
难道皇帝现在也并不觉得那个人的名字犯忌讳,反而是起了兴趣吗?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选择招安。
“李济安……济安……”
徽宗皇帝嘴里喃喃自语,念叨着李世民的名字。
蔡京低着头,却看到人影一晃,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高俅这厮有什么说法?”
蔡京蛮看不上高俅的,此人虽然卑鄙无耻,颇有些市井无赖的手段,靠着皇帝的照顾,确实让许多人束手无策。
但他那点天赋,放在真正深谋政治手段多年的蔡京眼里还是显得不值一提。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避之不及,这厮想插什么嘴?居然主动的往身上找麻烦吗?
“陛下,臣前几日听陛下讲古,正说到前朝唐太宗李世民之旧事。这济安二字,岂不是正合了那世民两字?此人处处与唐太宗自比,恐怕所图非小。”
宋徽宗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蔡京,又看着有些冲动冒失的高俅,心中的喜爱自然不必多说了。
爱卿两个字叫着,声音都婉转了一些。对蔡京的那种是尊敬,对高俅却是充满了亲热。
“爱卿,言之有理。但凡是有才之人,都有着自己的一股傲气。此人文武双全,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又怎么会处处去攀附唐太宗,做这种让天下人可笑的事情?”
宋徽宗似乎感到非常的蹊跷。
高俅却已经心领神会了。
“陛下,此人也算不上是攀附,观其形势,也颇有戏文里唐太宗之烈烈雄风啊。”
百官们低着头,心里都对高俅鄙夷,此人不学无术,对唐太宗的了解,除了皇帝前几日与他闲聊的时候提到,也就是在那市井之中看那些卖艺的人谈到了。
高俅没理会旁人什么心思,仍旧自顾自的做着捧哏。
“陛下,臣没什么学识,只是这个人,据那华州地方官报来,真好似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正如陛下所说,这凡是有本事的,也不屑于借别人的威风装点自己,这么说来的话,此人莫非真是那唐太宗李世民转世?只是怕了咱们官府的威风,才化名济安?”
“荒谬,荒谬,实在荒谬!”
高俅话音刚落,那身后的御史便都吵嚷起来了。
大厅中也再也不是鸦雀无声,反而是时不时的从某个角落传来嗤笑之声。
就连蔡京也是忍不住嘴角一直抽搐,胡子总是在颤抖。
但高俅却只是谦卑的弯着身子,抬着头,尊敬的看着皇帝的袍服。
皇帝刚要说话,却有几个人没有眼力,都站了出来,一同批评高俅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