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员小将实在稚嫩了一些。
花荣见黄信处于上风,便也没有想着向前助阵,反而仔细打量着这一伙梁山部队。
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梁山的,还不能确定呢。
只看那旗帜中,确实有一个是梁山的字样。
五六百兵丁,其中一两百身上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这倒是让花荣心中一凛。
其余的三四百散兵游勇且不需说,就这将近两百人,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花荣想着哪里有人能练出这样的军队,必然真的是梁山好汉。
花荣心中本就对梁山有着好感,如今观阵心中恍惚,一个不慎,一个大汉见黄信占了上风,居然纵马插入战团。
手里拿着一杆八面瓦楞锏,威风赫赫大喝一声,趁黄信不备,一锏砸下。
黄信瞬间怒目圆瞪,惊出一身冷汗。
他武艺虽然不错,但一柄剑战两柄钢枪已经牵扯了他许多的心神。
而这突然冲上来的一个大汉,观其威风,不在自己之下。
又是突然杀出,瞬间造成三敌一的局面。
这八面瓦楞锏带着赫赫威风照着黄信顶门上砸来,这一下若砸实了,真就是打了个烂西瓜,头上的铁盔顶多是兜住了不让汤汁漏太多。
杀机临身,黄信汗毛直竖,惊恐间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
丧门剑连砍,连忙抽剑而出,两手握紧剑柄,横剑剑锋朝上。
只听见当啷一声,火花迸现,长剑瞬间被钢锏一砸两断。
一边半截剑尖落地,一边铁锏略减威势,砸在了黄信的肩上。
黄信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痛叫一声,翻身落马。
幸好身上穿了甲胄,两侧有兽头肩铠,右肩的兽头被砸烂大半,也正是借着这点消力,只是受了撞击,而不至于骨肉粉碎。
黄信落马,那两员小将却不依不饶,提着钢枪就要往他身上戳。
花荣看不过去,这种做法着实有点卑鄙。
他只抓紧施救,赶紧摸出弓箭。
有心将那两员小将射死,但毕竟梁山最近声名不错,花荣心中敬仰。
还是留了两分情面。
弓弦连响,两箭射出。
那大汉倒是警惕,大喝一声。
“小心暗箭!”
可那两员小将哪里能够反应的过来,只是停下了手中的钢枪,却根本没有办法抵挡那两支雁翎箭。
两道黑光朝自己袭来,根本无法闪避。
只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只是两声低沉的声响,感觉头部受到了重击,身形一晃便要落马。
两员小将闭着眼睛,吓得不敢睁眼。
只过了两三个呼吸,发觉自己似乎没事,才感觉劫后余生的睁开眼睛。
再看向身旁的兄弟,两只雁翎箭分明插在了盔缨处。
这两兄弟没见识过更加神奇的箭术,只能倒吸一口凉气。
晁盖在一旁捧着钢锏,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早听过小李广的威名,来时府主也提醒过他们小心。
可惜还是着了道。
如此箭术虽然比不上府主,但自己应付起来恐怕也是非常艰难了。
更不必说小李广一手银枪也是十分的厉害。
“早听说清风寨花知寨一手神射,号称小李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要替我这两位兄弟多谢花知寨手下留情。”
花荣坐在马上,英姿飒爽。
“不知壮士是梁山的哪一位好汉?既知我已手下留情,不如就此罢手如何?你们领兵退去,将黄都监放了。”
晁盖在马上抱拳。
“在下梁山晁盖,不过是梁山一无名小卒。”
花荣也神色郑重了起来。
他与晁盖没什么交情,但花荣素来与宋江交好。
逢年过节也曾与宋江书信往来,长长一封书信讲解一些生活趣事,宋江与晁盖的交情,花荣自然是知道的。
更不必说,在山东晁盖本人的名声也不比及时与宋江小多少。
托塔天王四个字,以及背后代表的故事情谊便足以让山东各路好汉敬重了。
晁盖有个美名,梁山如今也是如日中天,江湖好汉,人人敬佩。自然容不得花荣不敬重。
“原来是晁天王当面,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不过三位好汉以三敌一又暗中偷袭,胜之不武,以诸位的兵力,尚且无力在我这清风寨耀武。再起争斗,也不过徒作杀伤,不如两方罢兵如何?”
晁盖叹了口气,却道:“花将军如此多礼,倒显得是晁盖不通人情了。若只是晁盖在此,自然领花将军的情。可我晁盖到底只是梁山一无名小卒,此事我是做不了主的。”
“如今这事情闹得大了。清风寨刘高谋害好人,擅自抓了易安居士夫妻二人。我府主也颇为欣赏易安居士之才,看不惯这刘高,为了讨好蔡京,擅自拿无辜之人定罪。”
“若我梁山兵马未到之时,你清风寨恭恭敬敬将易安居士请出,刘高赔礼道歉,此事也算作罢。可如今我梁山兵马前锋已到,事已至此,府主也不想再走两趟,只好顺手平了你清风寨。”
“梁山兵马骁勇,好汉如云,比我晁盖强的头领不知有多少,随便来了一个花知寨,应付起来恐怕也已经是捉襟见肘,更不必说如今猛将云集,都在身后,花知寨断然是抵挡不住的。”
“正如花知寨所说,再起刀兵,无非是徒增杀伤,依我看花知寨这样的好汉,也不要再为了这个残害百姓的鸟朝廷效力,不如一同上了梁山,好男儿有着一身武艺,自然该庇护一方百姓,博一世英名。”
晁盖一番话说的花荣无言以对,虽然听着不太舒服,但晁盖说的似乎也都是好意。
自己虽然是官兵,但在梁山的人面前,实在没有脸面提到正义二字。
不过花荣虽然谦逊,也有武人的傲气,
小李广三个字不是自己自夸的,手里的这杆银枪也不是好对付的。
晁盖说的话虽然是好意,但似乎太看不起我花荣了。
又朗声道:“晁天王无需多言,你既自言无法做主,却不知能做主的人在哪里?”
晁盖还未曾回话,几匹马哒哒的又从后边奔来。
身后的士兵们已经自觉的分开了道路。
“能做主的人在这里!”
一个清朗的声音,年纪不大。
一马当先,提着一根混铁棍。身后还有着一员大汉,手持两把镔铁雪花戒刀。
史进来到晁盖的身旁,勒马停住。
看了看仍然失魂落魄的孔明孔亮两人。
“中招了?”
晁盖面带惭愧。
“有负府主提醒,一时不慎,多亏了花将军手下留情。”
虽是手下留情,但史进却不领情。
瞪了两眼刚才积极请战的孔明孔亮,只觉得他们丢了梁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