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像是赶烦人的蚊子一样驱赶着江语柔,她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去。
而季母急步向前走,进了屋。
眼里难掩震惊,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是乱说的。
我的女儿一定是季清,是陆氏豪门掌权人的妻子,哪里会是这种乡野人家的女儿。
好歹江语柔也是从小在达官显贵身边长大的,在季母眼里却还是够不上台面。
而季笐,此时正在好兄弟霍启的家里。
“你不会是在和老子开玩笑吧?”霍启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笐。
季笐坐在沙发上,眼底都是疲倦,抬眼看着霍启,说道:“别一天天老子,老子的。难听。”
霍启紧接着就说:“老...我就说说怎么了,管那么多。”
霍启在季笐的视线下声音越变越轻,最后烦躁地抬手撸了一把头,说道:“你扯这么远干什么,不是在说你情妹妹的事情吗?”
季笐冷眼看过去,说道:“是亲妹妹。”
霍启大大咧咧地坐下,说道:“我知道,江语柔嘛,你这也是够扯的,自己一个人独守秘密十几年。”
季笐眼神飘远,低声说道:“谁能想到会这么阴差阳错,偏偏她们俩就在同个医院,同天出生,还被护士抱错。”
霍启疑惑问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就因为陆氏能因着江封的面子帮江语柔找医生,你就隐瞒真相?”
季笐的身影陷在沙发里,头垂得很低,看上去像是被巨大的雾霾给吞噬了一样。
良久,才传来声音,说道:“不完全是,当时我也才十几岁,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心里也很害怕,很恐慌。”
“我想着和父母说,可是回到家里,看着完全是个提线木偶的季清,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戳破这个事情,是不是把另一个女孩也变成这样,她还有心脏病,能受得了吗?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是不是帮凶?”
“这一犹豫就是好几年,然后我渐渐放弃了,也许隐瞒一切才是最好的,不会发生更多的悲剧。”
霍启认真地听季笐说完,沉默片刻后轻嗤一声,说道:“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
季笐瞬间望过去,用霍启不明白的眼神注视着他,说道:“你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吗?他们像是沟渠里的臭虫,腐烂恶臭,却妄图披着圣人的皮,以为这样就可以在世间道貌岸然地行走。”
“你永远不会明白,他们的心里装的是什么,没有爱、没有情,只有一切的恶,一切丑陋的人性。”
“我和季清都被禁锢在他们的阴影之下,无法在阳光之下自如地行走,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产物,是他们教化的结果!”
霍启看着季笐眼里的血丝,手捏紧了沙发表层的真皮,嘴唇努动,半晌才说道:“可是真相不应该被掩埋,你来找我,不也是因为想说了吗?”
季笐用手盖住眼睛,徐徐说道:“我不知道……看着江语柔现在的模样,我想告诉她,我是她哥哥,我可以帮她脱离对陆祁年的执念,可以带她一起出国。远离这里的一切。”
霍启轻声问道:“那你在犹豫什么?”
季笐愣了愣,似笑非笑,说道:“我在犹豫什么?哈哈,季清吧,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公布出她们的身世,陆氏的股价一定会受影响。而且对于陆氏的对家来说,季清就是最好的筏子。足以他们摆弄风云了。”
与此同时,季父被叫回了家中,季母把刚才江语柔的话都转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