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
“娘，你们说完了没有？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后头，已经坐上牛车的万锦舟忍不住催促道。
他现在对他娘，真可谓是满肚子的意见。
自是没什么好脾气去等他们说完。
金莹莹也不在意，笑着对老张口道：
“那就拜托您了。”
便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送了。
眼见着他娘终于说完可以走了，万锦舟又忙对着李美莲伸手喊道：
“我的包袱！”
又对着旁边的小女儿道：
“我的水壶。”
金莹莹转头一看，这才发觉万锦舟的行李都在别人身上。
可惜她一路上只顾着跟老张头寒暄去了，倒是没注意到这茬。
李美莲忙将丈夫的行李递了过去。
圆圆也连忙捧起手里的水壶递给爹爹。
金莹莹看着圆圆那双粗糙的不似小孩的小手，眸色不禁沉了一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残废了呢，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了。”
万锦舟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两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书罢了。
却连这点东西都不肯拿，而是理所当然的奴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真是够废的。
没想到自家娘亲在外人面前竟说起了自己的坏话，万锦舟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他张口就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却见他娘低下头去，根本没打算理他，而是牵起了圆圆的小手。
就见这双原本应当软软嫩嫩的小手上，满是被冻裂的口子。
手心布满老茧，手背还有冻疮。
手指因为干了许多不应小孩来做的活儿，指头都有些微微变形。
金莹莹的心，也像是被一双大手给紧紧攥住一样，久久无法跳动。
之前她没有细看。
细看之后才发现……无法细看。
而另一边，牛车已经载着万锦舟，缓缓地朝着小路的另一边行去了。
见奶奶只是捧着自己的双手不说话，圆圆有些无措的问道：
“奶奶，您怎么了？”
“没、没事。”
金莹莹总算收回目光。
她看也没有去看已经远去的大儿子一眼，直接对身后的大儿媳道：
“走吧，回家。”
走到家门口时已是天色渐暗。
冬天日短，感觉还没做点什么事情，天就已经黑了。
金莹莹原本还打算去村子里头走走，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现下看来，也只能改天了。
摇摇头，正欲抬步跟着大儿媳和小孙女的脚步进门。
忽听旁边有一道大嗓门由远及近地叫道：
“玉秋啊！玉秋！”
金莹莹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往里走。
倒是前头的大儿媳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小声的提醒道：
“婆婆，外头有人喊你呢。”
“嗯？喊我？”
金莹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虽然她不叫玉秋，可是原身叫沈玉秋！
……倒是白瞎了这么动听的名字。
“啊？来了……谁？”
金莹莹掏掏耳朵，假装刚刚听到的往后退了几步。
扭头循声一看，就见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身形矮胖的妇人迈着小碎步，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并十分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