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这才发现,他左侧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被海草绞伤。
这一路上,他竟是强忍着一直没有吭声。
脑子里突然闪过前世他伤重却隐忍不发的一幕,心绪莫名有些烦躁。
这种情绪他甚少出现,可每次面对谢遥时,自己却常常会乱了方寸。
此刻,说话的声音,也不免有些冷颤。
“去床上,我给你治伤。”
安小饱休息的卧房有两张床榻,温昭将谢遥搀扶到另一张床上,伸手替他脱去外衣。
谢遥的外袍用来收敛安听尘的尸骨,如今身上只剩一件里衣,看上去更加狼狈。
那魔域的海草能生生绞烂人的四肢,虽然已早有心理准备,可解开衣服后,看到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温昭的心顿时抽紧,呼吸都急促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
温昭已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话一出口,还是带着些许责备和急切。
谢遥长长吐了口气,从海底返回时,温昭忙着在前方开路,并没有注意到从身后偷袭的海草,谢遥替他挡住了大波嗜血海草的攻击。
“我没事,区区魔草,伤不了我。”
想起温昭为复活自己,那胸腹处可怖的伤痕,他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诸葛姑娘。”
替谢遥擦洗好伤口后,温昭步履匆匆,寻回了正在前院赏花的诸葛飞絮,问她有没有治伤的灵药。
诸葛飞絮看了谢遥的伤口后,颇为赞赏地对谢遥道:“洛姑娘,你可真离开,这么重的伤,居然忍到现在。”
刚才在前院遇到他们时,诸葛飞絮竟是一点都没从他脸上看到痛苦之色。
这要换成他,早痛得嗷嗷叫了。
虽然她是个医者,却最怕吃苦受痛。
诸葛飞絮一边替谢遥上药,一边道:“这一月都不可碰水,要好生养着,否则你这胳膊可要废了。”
温昭捏着手帕轻轻替谢遥擦去额角冷汗,闻言温声道:“多谢诸葛姑娘。”
诸葛飞絮面上染上一抹绯红,语气带了点羞涩:“哎呀,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客气什么。”
“好啦,我先出去啦,你们有事再叫我。”
看她羞红了一张脸,急速奔逃的样子,谢遥想起温玉岐他们话,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温昭,严肃道:“完了,诸葛姑娘真的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