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看了看外面天色,笑道:“这会子应该还没起来吧?”
“嗯,等起来了叫他在家里老老实实读书写字,别出门乱转,老爷今儿可在家里呢,万一抓住了可了不得!”
周瑞家的忙道:“我晓得了,这就去嘱咐袭人一句。”
原来自从秦钟去世,宝玉已经很少再入学堂读书了,喜欢了,在家看几本杂书,亦或者跟丫头姊妹一起玩闹,偶尔被老爷抓住问功课,也早有人去里面通知了老太太,并无大事发生,时间一晃,就已经十三岁,成了一个半大青年。
“咯咯,你们几个蹄子,给我等好了,一会我就回来复仇!”晴雯说着,风风火火的推门进了屋里。
袭人正服侍着宝玉梳洗,看着晴雯跳进来,笑道:“又输钱了?”
“哼,要你管?”
晴雯进里间开始翻匣子。
袭人笑道:“我自然是不管,只是今儿老爷在家,你们在外面疯也要有个度。”
晴雯输钱本就不开心,又听这话听顿时恼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是疯,你呢,搞的什么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
袭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咬牙道:“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晴雯冷笑:“说的还不够清楚?”
宝玉忙上前劝着:“哎哎,好了好了,好好的,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不就是输了点子钱吗,也值当的在这里发火?”
“谁发火了?你倒是向着她!我成无理取闹的了?”
正说着话,周瑞家的趾高气扬的进门了,冷笑道:“哎呦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在这教训谁呢?”
袭人忙上前赔笑:“是我跟她拌了两句嘴,大娘这边坐。”
晴雯低着头,转身就要走。
“你且站着!”
周瑞家的坐了下来,一边吃着茶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二爷身边居然有这么轻狂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姐呢,连主子的话都敢顶撞,改天回了太太去!”
宝玉忙笑道:“我们都是闹着玩的,周姐姐别见怪,姐姐来做什么?”一面说着,一面给晴雯打眼色,示意她赶紧过来道歉。
晴雯哪里受得了周瑞家的冷嘲热讽,看着宝玉打来的眼色越发气了,头都没回摔帘子走了!
帘子打的门框哗啦啦作响。
“好好好!”
周瑞家的气的差点笑了:“真真是一个好丫头!简直要翻了天了!必是要太太知道的。”
袭人忙赔不是,又是端茶又是说好话,好半天,周瑞家的气总算是消了不少,站起身准备走。
刚走到门口,又停下了。
“差点就被那小蹄子气的忘了,太太要我来嘱咐你们,今儿老爷在家,都在院子里老实点,别惹事。”
袭人忙赔笑道:“知道知道,我在这边看着呢,您老放心吧。”
周瑞家的笑道:“别说整个院里太太就放心你一个,这样的能为,谁不放心呢?”
一时,周瑞家的回了王夫人院子复命,袭人忙把院子里的小丫头连同麝月秋纹碧痕挨个嘱咐了一遍,至于晴雯,本来就不听她的话,她也懒得再过去嘱咐了。
嘱咐完了丫头又来劝宝玉:“二爷,今儿老爷既然在家里,何不读几页书,写几个字,万一老爷真问起来,也有个说法。”
宝玉闻言顿时老大不情愿,拿起书勉强看了半页,实在看不下去,忽站起身道:“我去老祖宗那边了!”
……
“三爷,这边!”
刚出了考场,远远的看着平儿挥手,接着就提着裙裾向自己跑来。
两年的时间平儿长高了了不少,平日里无聊跟着贾珊念了两本书,越发端庄淑雅了,像这样不顾形象的飞跑,也只有在这时候。
“哎!慢点,慢点!”
“人家心里激动嘛。”
“是不是心跳的好快?”
“嗯!爷倒是平静?”
“我……平常心吧!”
贾珊领起平儿小手,看着夕阳的余晖,没有第一次参加乡试的紧张,也没有恩科那年第二次乡试的激动,只有自信!
今科该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