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不住地摇头叹息，随后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生怕这祸事会殃及到自己身上。
外面不知道闹腾了多久，讨债的人见屋内始终没有动静，骂骂咧咧地不得已先走了。
屋内，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用力地捂着怀里孩子的耳朵。
直到听到外面彻底没有了声响，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哭了出来。
她满脸泪，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绝望，崩溃地咆哮着：“吴军，我要离婚，离婚！”
“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人，你不赌是会死吗？呜呜……”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家里的钱都被你又哄又骗地拿去赌博，你是想让我和儿子去死吗！”
女人像是心中的怨恨永远也无法消解，她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身旁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正是芸芸的弟弟小军。
小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仿佛丢了魂一般，对女人的责骂与哭闹似乎充耳不闻
黄春菊看着家里乱成了这副模样，心好像针扎了一样，疼。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小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染上了赌博，黄春菊的养老费和那笔卖房子的钱早已被他用投资的名义骗去。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波波讨债的人上门，她竟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儿子已经踏上了这条无底洞之路。
但是，带有罪孽的人，命运不可能会有转机。
讨债的人依旧天天上门，他们家门口已经被涂抹的乱七八糟，邻居也受不了，在门外对着他们谴责。
黄春菊遭受着精神上的折磨与打击，身体越来越差，胸口一次比一次疼。
小军的老婆跟他离了婚，带着儿子离开了这里。
黄春菊原本以为小军能戒了赌博，没想到他竟然以她的名义，向亲戚借钱。
两人也开始争吵，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黄春菊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突发心肌梗塞。那一刻，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眼前出现了一张脸，是芸芸。
黄春菊想说什么，但来不及，断气后眼睛都没闭上，死不瞑目。
小军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恐惧，但很快，那一丝人性的光芒就被赌博带来的麻木所掩盖。
他没有钱为黄春菊料理后事，只能草草地将母亲的尸体搁置在家里，自己一走了之。
不知过了多久，邻居闻到从隔壁传来的阵阵恶臭味，连忙叫了物业报了警。
黄春菊的尸体早已腐烂。
另一边，小军为了偿还赌债，四处奔波借钱，可他早已声名狼藉，没有亲戚朋友愿意再相信他，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走投无路之下，小军彻底沦为了流浪汉。
他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蓬头垢面，眼神空洞而无神。
饿了，就翻找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冷了，就蜷缩在街角的角落里，与寒风为伴。
芸芸冷眼看着这一切，随着最后一口怨气逐渐散去，黑白无常立即出现在她面前。
“亡魂芸芸，执念已散，黄泉路长无客栈，看好脚下，上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