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活着的人说话总要瞻前顾后,和不在的人说话又怕打扰清净。
当初将司怀瑾埋在这里的时候并未多想,如今想来,完全处于自私的考虑,她不想司怀瑾孤单一人,不如说是想让司怀瑾陪伴那个孤独的自己。
只是,在面对司怀辞的时候,她的心绪被外在事物影响的厉害,不像对待司怀瑾这般随意。
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往后能走到哪一步再说吧。
“若是他安分跟着本殿,本殿答应你,必定真诚待他,可若是他留了后手,别怪本殿无情。”
手中的最后一杯酒,尽数洒在地面,凤倾禾飘飘忽忽的去了寝殿。
许久没被噩梦惊扰,今夜却陷进梦境中,醒不过来。
她能清晰的知道此时在梦中,告诉自己看到的发生的都不能做数。
可是梦境又太过真实。
她从未在司怀辞的眼中看到过如此仇视的眼神,和他手中的那柄短剑一样,寒冷刺骨。
“凤倾禾,你以为本王甘愿在钰王府做个侧君?”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等你到了地下,亲自和哥哥说吧。”
短剑横着立在她的脖颈,她无助的张着嘴,却连半个字也发不出来,干脆闭眼等死。
死了也好,这里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这回并非向上次那般剑柄对着她,锋利的剑刃轻轻一划,自动脉涌出的鲜血喷洒出来。
凤倾禾张着嘴急切的呼吸两口,逐渐松开了紧紧抓着司怀辞的衣领。
该结束了。
“咳咳,咳咳。”
凤倾禾猛烈的咳嗽起来,不得不坐起身子捶打着前胸换气。
方才那般真实,一点也不像梦境。
尤其是司怀辞那双恶狠狠的眼睛,他该是恨毒了自己吧。
“来人。”
门外守夜的侍从轻轻推开寝殿的门走进来,凤倾禾指了指桌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来生慌忙倒了杯水递给凤倾禾,主动汇报道:
“还有一个时辰天亮,殿下要更衣吗?”
清冽的水缓解了嗓子的干燥,困意也彻底没了。
“差人去叫司侧君,就说本殿临时决定早些出发。”
这个时辰起身,装扮,早膳后便也天亮了,等赶到边城,母皇也差不多起身了。
来生伺候凤倾禾更衣,盥洗,用早膳,待来到府门外,司怀辞已经和冬山候在门口。
他又换回了周朝侧君装扮,昨日利落清爽的黑发,披散在腰间,墨绿色的衣氅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凤倾禾找茬都没借口,便自顾钻进马车。
待司怀辞坐进来,凤倾禾依然在躲避她的目光。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躲闪,像是害怕梦中司怀辞的眼神。
“殿下,守卫按照您的吩咐,追加了二十人,都是从宫中调过来的高手。”
凤倾禾挥挥手,马车便动了起来。
司怀辞的表情并未因凤倾禾的态度和方才的话有丝毫变化。
见女帝,是他非完成不可的任务,由不得他同意与否。
那么其他的事,便与他无关,他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