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家昌王说,本殿带他去钰王府一趟,晚些时候再和大皇姐请罪。”
凤倾禾对着马车边看起来就是个领头的人说完,便提溜着这少年的衣领往自己的马车上走。
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纷纷猜想这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六殿下,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少年安静的坐在马车上,凤倾禾不说话,他便也不吭声。
似乎对自己所去之处没有半点好奇。
“岁岁,走侧门,马车停前门。”
“是,殿下。”
拐进胡同以后,凤倾禾便拉着那少年单独下了马车。
侧门紧挨着厨房,为了运送方便,穿过厨房,便是一片竹林,阻挡厨房油烟之用。
待来到寝殿院落,才对白灵吩咐道:
“今晚团圆宴,你去帮着准备,本殿这里无需伺候,留岁岁在院外守着。”
才过了晌午,院子里太阳老高,洒在那株枯萎的鸢尾花,增添几分凄凉。
“你和元晦参事是何关系?”
凤倾禾抚摸着一直固定在那里圈椅后背,迎上与司怀瑾有几分像的眸子,淡淡问道。
那人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清澈,挺巧的鼻尖配上分明的下颌骨,又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锋利。
强烈的矛盾和冲突感突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元晦参事是你主审,对嘛?”
少年轻抬起浓黑的眉毛,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锐利,直勾勾盯着凤倾禾。
果然是和元晦有关。
此人出现在大皇姐的侍从中,只有一个解释,他是跟着大皇姐的队伍从前方战场过来的。
至于来的目的,八成跟司怀瑾有关。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凤倾禾又不想如此快的打破。
她看了一眼每日都来说几句话的墙角,再抬头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被她收起。
“元晦参事死在了来周朝的途中,这是众所周知的,本殿还要问你,你到底是谁?来周朝的目的是为何?跟着大皇姐的目的是为何?”
那人轻哼一声,慵懒的声线缓缓流淌:
“六殿下,若是元晦参事死在了途中,我又怎么会出现在钰王府?”
凤倾禾:......
这人一点都不好玩,没有元晦会来事,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
“是本殿主审又如何?你知道俘虏难逃一死,死在途中和死在周朝并无区别。”
两人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隔着薄薄的纸张在聊天,小心翼翼。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带他回家。”
少年说这句话时候全然没了方才慵懒的气息,是发在内心的笃定。
可是,那个家,司怀瑾回不去了。
女帝和黎朝皇帝都已达成一致,便是盖棺定论,注定成了孤魂野鬼。
凤倾禾的短靴轻轻踢着墙角的那块软土,心也软了下来。
“他所在之处,四季有花,日日有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