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嫣眸光瞬间转冷,“夏蝉,拂霜说的可是实情?你是不是故意往拂霜的被褥上泼冷水?”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拂霜先辱骂奴婢,奴婢一时气不过,才用洗脸水泼她,因她躲开,水才泼到被褥上。若公主不信可以问春岚。”夏蝉抓住明嫣的小手,头摇得如拨浪鼓,哭得一脸真诚无辜,看不出任何虚假。
拂霜气得脸色铁青、双目发红,恨不得一剑砍了夏蝉,可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明嫣会听信夏蝉的馋言而误会她,“公主,不是这样的,奴婢回房之前被褥就已经被人淋湿了,公主,奴婢没有说假话,请您相信奴婢。”
听到此处,明嫣心中已有数,她将目光放到春岚身上,“春岚,你是证人,你来说说她们二人谁对谁错?”
她想知道春岚在这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
春岚一直站在旁边看戏,听到明嫣问自己,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身子也不安地颤抖起来,连忙跪地请罪,“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劝住她二人……”
边说,她还边伸手抹泪,故意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伤给明嫣看。
明嫣自然看到了春岚手腕上的抓痕,但她并没有出言问候,而是向拂霜伸手,“拂霜,你起来,我知道此事不是你的错。”
“是,谢公主相信奴婢,唔……”拂霜双手紧握明嫣的小手,哭得像个受大人责骂的孩子,方才被污蔑被冤枉,她都没有哭,可现在听见明嫣相信自己,她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公主……”春岚一双盈盈的杏眸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
夏蝉则是满脸嫉妒,埋怨道:“公主,你偏心……”
明嫣一把甩开夏蝉的手,如画的眉眼满是冰霜,对着跪地的两人冷声道:“对,我是偏心,若不是我偏心,你们二人早就不在这里了,而是被打入掖庭服苦役了。”
春岚故作茫然道:“公主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明嫣起身走到春岚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会不明白?若没有你的撺掇,夏蝉和拂霜能打起来?除了孟姑姑,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可是春岚,你太让失望了!”
春岚、夏蝉、秋蓉和冬曲四人从小就到她身边伺候,她们的品性,她或多或少还是了解的。
夏蝉虽然小心眼又有些刁蛮,可却没什么城府,什么事都是明火执仗,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这些年夏蝉对她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所以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责怪。
可这次,最令她意外的反而是春岚,春岚向来稳重谨慎,宽容谦和,待人接物都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所以,不仅夏蝉三人,就连未央宫上下对春岚都是赞不绝口敬重有加,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春岚的心机有多深。
春岚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已然慌乱,但仍然矢口否认:“公主,奴婢没有!”
是她给夏蝉出谋划策对付拂霜的,目的是让她二人打起来,同时除去两个眼中钉,可她没想到拂霜居然是明景衡送给明嫣的暗卫,她现在懊悔万分,但事已至此,打死她都不能承认,否则明嫣就算不把她赶出未央宫,以后也不会让她近身伺候了。
明嫣朝春岚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夏婵,“夏蝉,春岚不承认,你呢?”
夏蝉不敢自作主张,于是斜眼去看春岚,见春岚朝她摇摇头,便扬声道:“公主,是拂霜故意挑衅,奴婢和春岚是冤枉的。”
明嫣失望透顶,重坐回暖榻,沉声道:“好,既然你们不肯承认,那就离开未央宫吧。”
此言一出,春岚和夏蝉皆惊慌失措,再无半分方才的镇定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