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稍后。”
他赶紧吩咐官家,前去筹备歌舞。
酒过三巡,曹操对苏固推心置腹起来:
“御史中丞萧瑗惨死地方,朝堂震动。前太尉桥玄上书天子,要调遣北军五校的禁军镇压叛乱,后来因桥公被罢免而止。”
“新上任的太尉刘宽,一直想干一些实在事。賨民的叛乱,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前任太尉没有完成的事,他当然想要完成,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
“曹某不幸,被奸佞陷害,接过了这一桩苦差事。你们地方的关系,曹某一概不管,只负责招抚賨民。苏府君有什么妙计,尽管提出。”
“曹某必有重谢!”
“顺便提一句,曹某和御史中丞萧瑗不同,我爹位列九卿,下一步就是三公了。曹某万一在贵地出了事,你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曹某在京师,留了后手。试想一下,朝廷死了一个御史中丞还不够,再牺牲一位司隶校尉,你也知道后果吧?”
苏固听得震耳发聩,话到嘴边,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深深地忌惮着!
莫非。
这位司隶校尉,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苏固回想起五斗米教圣女鹿仙子的传道,不禁脊背发凉。
不会吧?
现如今曹操毫不掩饰他的锋芒,苏固的心绪复杂难言。
曹操说得没有错!
御史中丞萧瑗的地位,和曹操没法比。
曹操以名篇碾压鸿都门学,又辩难中远胜太学诸生。
他在官场、儒门中,都占据着显耀的地位。
苏固不敢有任何地轻视!
汉中郡守府,响起咿咿呀呀的歌舞。
“就这?”
“一群庸脂俗粉罢了,比起京师可差得太远了。”
曹操借着酒劲埋汰,嘴角微微一翘。
“换!”
苏固赶紧照办,生怕惹得曹操不开心。
“苏府君在京师,还没有靠山吧?”
“要是益州刺史郤俭倒台了,扶持谁上去比较好呢?”
曹操一开口,就让苏固心神震颤,端坐的身子,猛然间失禁一般。
他能够做到郡守的位置,已经把家族的气运都消耗一空了。
要想更进一步,只倚靠祖坟冒青烟根本不够。
苏固的眸光,愈发坚定起来。
“曹使君,益州刺史郤俭会倒台?”
“也许、大概,有这样的可能。”曹操目光悠悠道。
苏固的心情顷刻间沉重起来,身姿佝偻了几分。
“在地方为官,犹如逆水行舟。退一步都有可能舟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我曹家和那些豪门世家不同,他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我曹家根基尚浅,正是用人之际。”
“像苏府君这样的贤才,理所当然为朝廷所用,最不济也能为大汉镇守一方。”
曹操循循善诱,给了苏固足够的思考空间。
叮铃铃——
伴随着清脆悦耳而又熟悉的铃铛声响起,曹操知道他要钓的鱼上钩了。
苏固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想到她会主动现身!
这不是暴露他的根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