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府上不兴这个,抬个椅子给她,坐着回话。”
“是。”荔逴进来看着大家一模一样的坐姿,可不像没有规矩。除了荔逴,大家都穿黑色,两手放在腿上,规矩像是比一般人家还要大些。
荔逴也端坐,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
“可受伤了?”
“回祖父,荔逴未曾受伤。”
“你母亲把你的规矩教的很好。那你说说,你这十七日去了哪里?”
“我截了皇后,把她关起来折磨,为我爹娘报仇。”荔逴语气没有起伏,说的异常平静。
国公爷顿了顿,“要报仇,为什么不与我说?家里都是当兵的儿郎,还需要你一个小女娘去冲锋陷阵?”
“是我父母的仇,我很想自己报,我怕假手于人不解恨,以后恐将怨恨牵连到她的家人。”
“她是你的姑姑。”
“是啊,我爹爹因为她是我姑姑,选择拿着所有证据帮她隐瞒,宁愿众叛亲离地远走避祸;在她要杀爹爹时,他手里还捧着给他们倒的热茶;因为她是我的姑姑,在青州陇川时,我被推下悬崖;因为她是我姑姑,她跟瑶禾说我是勾引厉覃岚的人,只要我死,厉覃岚便会娶她;因为她是我姑姑,她将毒药给了瑶禾,让瑶禾和褚歆联手在中秋夜宴劝我喝下掺了剧毒的酒;因为她是我姑姑,她找人火烧荔园,害死了……”
荔逴心口剧痛,她稳了稳颤抖的声音,“害死了玉清嫂,玉清嫂是芷露姨;”众人皆惊讶,“因为她是我姑姑,她在祖父带兵开拔后,跟官家说我像极了我娘亲,让官家动了要纳我入宫的想法,我拒绝了,才进了教坊;因为她是我姑姑,她让褚歆到教坊里找我麻烦,想让我颜面扫地;因为她是我姑姑,她想断了所有人的后路,她亲手杀了二皇子和三皇子,通敌想要程家厉家8万将士葬身西北;因为她是我姑姑,她把同为侄女的褚歆送到醉酒的官家龙榻,褚歆她,必定活不成了。”
荔逴咽了口水继续说:“还有桑羽的父母、纪王、覃姨母和厉候。我问她,为什么要害我爹爹?他那么喜欢他的姐姐,从来没有因为嫡庶瞧不起谁。她跟我说,只是因为她嫉妒,嫉妒爹爹是嫡子;嫉妒爹爹天资比她高,褚相总是夸奖他;嫉妒爹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什么都有;她说世族子弟总是喜欢找爹爹一起,马球、诗会、围猎,她以前都没参加过;她说她的不幸都是爹爹造成的,大家都高看爹爹,爹爹当着众人的面夸她,被官家听到,为了拉拢褚相,她才成了皇后。我只是不能理解,嫉妒原来可以让人面目全非,让人残害血肉至亲。”荔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众人大受震撼,铺在腿上的手掌全都捏成拳头。覃岚浑身发抖,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荔逴也是处处危机。
“这是我这些年收集到的证词和证物。请祖父过目。”荔逴抬着箱子,放在国公爷身边的茶桌上。
荔逴跪在地上,“孙女自知罪孽深重,手上人命太多,罪不可恕,我愿自请族谱除名,离开汴京。”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听着就皇后一条人命。”国公爷拍了拍箱子,沉声道。
荔逴抬起身跪直了,“纪王府灭门,是厉覃岚所为,但与我有关;袁道觐,被我逼着和离,那时廷元哥哥手里指向袁侍郎的证供,都是我找给他的,我知袁侍郎为人,仍劝她和离,最后惨死在自己父亲手上;褚歆,我在教坊故意勾引姚陆明,引褚歆来教坊司与我置气……她……”
“这些人都不是你亲手害死。起来吧!”
荔逴大吃一惊,看着国公爷。
“还要我扶你?”
“就这样?”
“就这样!”
“秉国公,宫里来人,请厉候进宫。”守门的兵将被传旨的人催得太急,只得来报。
“去吧!”国公爷看着覃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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