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元小的时候经常看荔逴跳舞,程家婶婶督学甚严,荔逴有时半夜腿疼脚疼睡不着,就爬起来拿石头砸廷元的窗子,廷元会找出来爹爹给他用的跌打酒,眯着眼睛给荔逴揉。如今的荔逴,跳得已经比程家婶婶还要好。一片歌舞升平,一张笑脸肆意张扬,却是藏着物是人非。
姚陆明站在一楼人堆里,荔逴却并不看他。舞停了,漫长的掌声喝彩,荔逴慢悠悠走上二楼,站在洛葵身边,俯瞰众生。
“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就应该让你来治那些臭当官的。”
荔逴站近栏杆,“你要喜欢看,我日日跳给你看,男人,算了吧,他们不配。”
“那你今日为何?”
“这出好戏的锣鼓点都响起了,你没听见?”荔逴低头看着坐在廊凳上的洛葵。
“你要跟了那姚陆明?”
“我今天等的可不是他,是他家夫人,褚大娘子。”
“谁?你疯啦?”
“你守着我,我可不会辜负你。”荔逴笑着勾起洛葵的下巴,“今日之后,我就有空帮你逃出去与你的情郎相守了。”
洛葵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你有办法?”
姚陆明要追着上楼,被小厮们拦下了。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涌地正赶在这时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褚歆。
舞乐霎时停了,荔逴笑了笑,“褚大娘子真是稀客啊!”荔逴手拄着栏杆,身子往下划了划。
“什么时候官眷也来逛教坊了?我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见着了!”洛葵话音刚落,笑声就一波一波的从教坊的各个角落传来。
“男人?我不稀罕,今天我要当众跟你比试,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褚大娘子真会挑时候,你想比什么?”
“自然是我来定。”褚歆知道自己跟荔逴很多都比不过,当然要挑自己擅长的。
“行,褚大娘子会的不多,就由你来定。”又是一阵哄笑。
“我与你比作诗!”
“赌注呢?”
“我赢了,你不许再见我的男人,你若赢了,我给你十两金,他我就不要了,我堂堂相府千金,绝不与娼妓为伍。”
“褚大娘子真是大方,还不够在场人手一锭。不如这样,你输了,我要百两金,赢了,我加这个给你。”荔逴站直了从腰间拿出一张折起的纸,抖落开来,往外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