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忙。”
“路上小心,早点回家。”沈洛挥挥手又去跟兵将汇合,继续招人。
荔逴不是第一次看人成亲,公主大婚当日,纪王府的氛围,怎么说呢,并不热闹,同样是宾朋满座,同样是这些官员家眷,荔逴总觉得他们都有两幅面孔,今天是另一个他们并没有带着祝福地来看纪王和疯了的瑶禾热闹。
第一次见并不欢喜的新郎亲娘,心里也跟着有些落寞。她才见过冠霏大兄和道觐阿姊的订婚礼,对比太过明显。封彦接公主落轿时,只牵起红绸一角,公主的手被陪嫁的嬷嬷捏着。
荔逴捧着个锦盒进门时就已经格外高调,送的礼是当初她从封彦手上接过来的大部分生意,另外送上了9箱她自己准备的贺礼。封彦看着她,听着耳畔礼官唱着荔逴的贺礼,百感交集。
纪王府死去的9个人,就好像被风吹走了,没有人提,可荔逴的身份却太过特殊。
行了礼,瑶禾向宾客谢礼时,一眼看见人群中的荔逴,她只是哭,捏着却扇的手已经掐得青紫。
酒席上,荔逴与皇族一桌,大家默默喝酒吃菜,荔逴倒觉得自在,那锦盒放在腿上,并不显眼。
封彦过来敬酒,到了荔逴,他举杯却不饮。
“是所有都还回来了吗?”
“我留了一些我喜欢的,我给你换成黄金了,这样你好带走。”
“谢谢你能来。谢谢你还准备了其他的贺礼,心意我收到了!”
“还有这个。”荔逴拿起锦盒举到封彦面前,“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封彦打开锦盒,按着血手印的证词叠着躺在里头。眼神片刻的慌乱后,封彦抬眼看荔逴,笑了笑。
荔逴笑笑,她此前知道封彦不喜欢瑶禾的抗拒,知道他曾尝试退婚却依然要娶瑶禾的无奈,但是她亲手将在汴京城里帮了她最多的封彦推进了无能为力的命运里。
封彦让人拿来一坛酒,捧在胸前,“给你压压惊。喝了它,我就原谅你了!”
荔逴接过这十斤的酒坛,抱在怀里闻了闻,思绪在脑海里闪过,同一个人,也曾递过这酒给她。
“梨花白?”
封彦笑着,“敢吗?”
荔逴抬起酒坛,“很高兴认识你!这坛喜酒我敬你!”
荔逴仰头大口大口地开始喝起酒来,仰起的脸庞,一滴泪划了下来。
近处的人,看着新郎官和人斗酒,开始起哄,引来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仲霖和覃岚站在人群中看着荔逴。
覃岚忍不住上前拉下酒坛,磕得荔逴以为牙齿都掉了。荔逴没有放手,确认了牙都在,抢了回来,被坛里的酒泼了一脸,眯着眼睛大口喘气。
“我帮她喝!”覃岚又想抢酒坛。
“厉侯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替程娘子挡酒?上次你的谢礼,多谢了,这次,恐怕就不好厉候做英雄了。”
覃岚愣住,现在的他确实没有立场可以为荔逴挡酒。
“还喝吗?”封彦对荔逴说,伸手用喜服为荔逴印去了脸上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