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信中所指,当年与西蜀一战,有人暗中与敌国勾结,偷换军械,将精铁所造的兵器全都换成钝铁,又买通户部,将送往前线的粮草全部用混了沙土的陈谷以次充好,将士们在前方没有可以用以抗敌的兵器,又没有可食用的粮草为继,内忧外患,这才致父王与三十万将士全军覆没……”萧宸煜闭上眼,手里的茶杯被捏得粉碎。
严云曦忽的站起身, “与敌国勾结之人,是景帝?”
“没错!”萧宸煜紧咬着后槽牙,“他让李异私下与西蜀人签订契约,以父王的三十万将士性命来换他退兵,只要西蜀能杀了父王,助他登基,便再割五座城池相送。”
严云曦大惊,“所以当年景帝登基后以收复失地为由出兵西蜀,后又因阵前领帅通敌而连失五座城池,皆是由他自己一手策划?那通敌的领帅也不过是颗棋子?”
萧宸煜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无边的仇恨,“此仇不报,何以安父王及三十万将士英灵?”
严云曦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方才你说,当年是李异从中牵线的?”
萧宸煜微微点头,“当年便是他与景帝沆瀣一气,否则他怎会在短短几年内爬到国公的地位,又怎会在景帝登基时冒险偷出密函,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而这密函在他手中是保命符,可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便就是他的催命符,所以他才会将此密函封于玄铁中,又加以机关防护,重兵把守。”
“果真是他……”严云曦目光深沉,他看向桌案旁的画缸,心中满是担忧。
萧宸煜也沉凝着,一时间,房内一片冷寂,不知过了多久,严云曦才缓缓开口,“那你与她的婚事……”
萧宸煜睫毛轻颤,想起了那个时而沉静时而乖张的丫头,对于李瑾萱,他是矛盾的,在今日之前,他没有动摇过,可是今日他看到那封密函后,就无法再冷静下来,李瑾萱虽与李异父女不合,但不论如何她都是李异的女儿,与他血脉相连,而那无辜惨死的三十万将士又何尝不是他们父母的儿子?他父王的死,又何尝不是李异所致?如此血海深仇,压在他心中抑郁多年,他与她之间隔着如此大的鸿沟,怎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