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九点多赵小勇他们仨都差不多了,李沐临分开还嘱咐他们别跟张峰闹得太僵,见他们骑车走远,才慢慢往家走。
凭李沐的感觉,赵小勇他们仨辞职,能带动一批年轻工人跟着走,年轻人进厂时间短,无论是对药厂的感情,还是对这个铁饭碗的留恋都不是很强,他们更看重的是能赚多少钱。
回到家不到十分钟丁贺的电话就过来了,李沐把厂里发生的事和赵小勇他们三个态度跟丁贺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丁贺的语气很生气:“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先不说你给药厂做了多少贡献,就凭现在药厂得靠你撑着,他们都不应该这么对你,这不是逼着你走么。
你真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打电话,你放心两天之内别说你们局长,就是那个张海涛都得低三下四来求你。”
李沐一听头都大了:“你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就为给我出口气你又得欠人情债,要是我真想那么做还不如直接给王老打电话呢?真的没必要,我又不是非得当这个破厂长。
你不知道局长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想笑,这点事儿在他们眼里都赶上天大了,有些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那几十万对他们来说,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他们以为拿钱压着我,用官儿勾住我,我就不敢撤订单,我都给杨继红打电话了,这个月单子就停,而且帐还不给结,我倒要看看谁扛不住。
账面上那点钱也就够两个月的工资,我看张峰这回咋整,他爸还真能为了儿子,从市里拿钱给工人开支?那我还真就替全厂职工谢谢他们爷俩。”
丁贺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你也学坏了啊,你是在逼他们开除你吧。”
李沐嗯了一声:“那是当然,我倒要看看他们以啥理由开除我,我好赖不济也是副科级干部,开除我没个罪名,人事局和组织部都不好解释。
我明天去同益堂,三天后回来,回来后我天天上班,我就想看看他们咋收拾我……”
第二天李沐坐火车去了沈阳,等到了同益堂的药厂,他才知道啥叫百年老字号。
几乎所有传统的制药方式,同益堂都有传承,尤其是安宫丸那样的老方,同益堂依旧次用古老的方式药碾子,小铡刀,熬药的铁锅瓦罐,甚至晾晒的木头盒子看着都有年头了。
刘总笑呵呵地带着李沐参观,指着那些古法制药的工人问李沐:“你可知道同益堂为啥还用古法制药?现在的科技已经能完全替代手工了。”
李沐满脸赞叹和钦佩:“刘总您这是在考我?我好赖也是中药专业的,您这是把中药材的四气四性都研究透了,药材炮制过程中,时间,顺序,接触的器皿,火候温度,甚至药工的操作都能对成药有细微的影响。
古人认为药是有灵性的,医同巫,所以中药丹方绝不是西药的化学分子式,其中变化外行是看不懂也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