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水泽家前任家主。”水泽鹤祈缓缓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抬眸凝视着神色假装平静的师弟。随着她的话语脱口而出,那位美少年的神色果然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雾岛骏一脸惊诧,水泽家的前任家主,不就是她的父亲么?
秋水美人瞥了少年一眼,为其娓娓道来她的过往。
......
二十年前,就在这二楼的沙发中,男人酗酒后只是因为琐事便对其妻子随意斥骂,甚至在沙发上狠狠殴打着她的身子,死死掐着她纤细的脖颈。
女人的白皙脸庞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力度的加大而变得涨红,清澈无暇的明眸也随之渐渐无神。她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
从三楼轻手轻脚下来的小女孩藏在在楼梯间的大片阴影中,她握紧双拳望着客厅沙发上虐待母亲的男人,娇俏的脸蛋与明丽的眸子满是害怕与愤怒。
小女孩听着母亲的痛苦哀嚎,她想着往日母亲对她的深切爱意与男人对她的打骂,她惊怕的眼眸逐渐平静,她眸中浮上坚决。
她凭借身躯娇小的优势绕过男人的视线,接着端起那重量不轻的平时她完全抬不起的花瓶,狠狠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一声闷响。
男人的身躯无力从沙发上摔下倒在光洁的地板上,他艰难地移动眼珠看着一旁的女孩,还未来得及说出嘴中的话,便径直死去。
女孩呆呆的望着男人的脑袋,汩汩血液从那流出将光洁的地板染上猩红,是那么刺眼,是那么令人不适,但又令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喜悦。
女人强忍身体的不适从沙发上踉跄爬了下来,她将不知所措的女孩抱入怀中轻轻抚摸其脸儿:
“小鹤...没事的......以后没有妈妈的生活,你也要认真的一个人好好过哦。”
“生命是非常美妙的,小鹤要像喜欢妈妈所画的那在纯白画纸中绽放的朵朵墨菊一样喜欢它,永远......永远不要放弃它。”
女孩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说,直到第二天,她在房间中醒来,她惊慌的寻找着母亲的踪影。她在客厅看到了母亲,但那时候的母亲已经没办法再抚摸她,无法再抱着她。
女孩在房间中找到了母亲留给她的那几张写的满满的信纸,纯白纸张上面泪痕斑驳,满是皱褶。
她本想自杀跟随着母亲的脚步,但她突然想起昨晚母亲的话语,她终究还是不想违背母亲最后的心愿。
......
“在母亲用自己的生命将我的嫌疑摘出去后,我自然活的好好的。”水泽鹤祈望着沉默的少年,淡淡一笑,“家族也有人看得出是我杀了他,但那又如何,证据被母亲破坏,母亲送出了自己的生命,主家也只剩下我一人了。”
“师姐那时候年纪这么小,水泽家的其他人应该想将主家取而代之吧。”雾岛骏凝视着秋水美人云淡风轻的模样,知晓她内心绝不会如同脸上这么平静。
“是啊。”水泽鹤祈闭上眼睛,红唇轻启,“但没人会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心中潜藏着怎样的猛虎。”
雾岛骏一时默然。
他望着神色平静的师姐,想伸出手将其拥入怀中。
但少年抬起的手臂在中途又停下,他转过身拾起长桌上的一只草莓,没有注意到秋水美人那微微颤动的修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