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沂南微微点头,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杜瑶瑶望着温润如玉的夜沂南,久久移不开眼,等他看了她一眼,她方才回过神来,为了缓解尴尬胡乱道:“皇上,哀家觉得他救驾有功,该赏。”
“就依太后所言。”夜沂南见她穿戴整齐,并非像手下说的在这和李国丈厮混,不免有些失望,寥寥片语后,就转身离开。
目送夜沂南走远后,杜瑶瑶收回心思,冷瞥了一眼魏冬:“救了哀家的大功臣,你想哀家如何赏你?”
魏冬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属下真敢邀功。”
“皇上都同意哀家说要赏你了,哀家怎么能失言呢?”杜瑶瑶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把她处理完了,就去领赏吧!”
魏冬喜悦的领命下去。
杜瑶瑶看着他那沾沾自喜的身材,不禁露出嘲讽的笑意。
若有一日她东窗事发,草草埋了皇太后的罪名,足够这个狗腿子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叫你一路带人穷追不说,还屠杀了凤凰古镇所有的老百姓,日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这间屋子死过人,杜瑶瑶自然不能多呆下去,跟着嬷嬷们去了另一间干净的屋子。
打发走前呼后拥的宫女太监们,早就疲惫不堪的杜瑶瑶终于可以倒头大睡,一觉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
吃过素斋,李国丈进来禀报回皇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出去,乘着马车回到了宫中,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米虫一般养膘的日子。
这日杜瑶瑶正站在池塘边喂鱼,眼睛盯着那些活蹦乱跳争食的鲤鱼,不由得问帮她拿着鱼食的嬷嬷:“你觉得它们之中哪一只更好?”
“这些鲤鱼在太后娘娘的饲养下,个个都非常好。”
杜瑶瑶看了嬷嬷一眼。
嬷嬷一愣,心说我这马屁没拍错啊,怎么太后好像不开心呢?
“那就都炖了吧。”
嬷嬷听着杜瑶瑶的话,额头开始冒汗了。
“其他烹饪方法也行,哀家不挑。”杜瑶瑶正计划着哪一只红烧,哪一只糖醋的时候,就远远瞧见李国丈往这边走来,顿时一阵头疼。
我擦,那个老色狼又来了!
嬷嬷是李国丈的人,见他来了,立马识趣地躲开。
“小心肝,这段时间想我了没有?”李国丈见四下无人,便挨近杜瑶瑶几分。
“小心隔墙有耳!”
“那我们进屋慢慢聊……”李国丈抓住了她的手,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
杜瑶瑶将手抽了回来,正打算拒绝,又打住了想法,假装妩媚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李国丈的脑袋:“死鬼。”
“谁让太后天姿国色,迷得人魂都丢了呢?”
“嘴巴真甜……你先去寝殿等哀家,我们分开走,免得引人注目。”见李国丈迟疑,杜瑶瑶就吓唬他道:“难道你忘记了,在青龙寺差点被皇上堵到的事情了?”
李国丈点点头:“也好,那你别让我等太久。”
杜瑶瑶点头。
李国丈一走,她就去换衣服,将自己化妆成魏冬最近十分眼馋的一个宫女,然后将他引诱到了李国丈等她的房间门口。
“在这里?这是太后的寝殿,怕是不好吧?”魏冬有些害怕。
“怕什么,太后忙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难道你怕了?”杜瑶瑶露出鄙视的眼神:“既然你怕了,那就算了。”
魏冬色迷心窍:“我有什么怕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杜瑶瑶一抛媚眼,把粘着迷香的帕子丢给了他,在他痴迷的闻着帕子上的香味时,先进了屋子,快速的躲到了隔间里。
魏冬还以为她已经进了内殿,在迷香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往里走,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混账!怎么是你?”李国丈暴怒的声音传来。
魏冬在幻觉中把他当成了宫女的样子,见他挣扎不休,就封住了他穴道,在他怒骂的咆哮中色迷迷的嗔怪:“今个,你就甭想逃出爷儿的手心了!爷让你好好快活快活!”
杜瑶瑶躲在隔间里笑个不停,没想到太后储藏的那些药粉还挺有效果的。
杜瑶瑶怕耽搁久了露馅,从隔间的窗户爬了出去,找个地方恢复了太后的妆容和打扮,便带着一众在后花园等待接见的贵妇们往寝殿走,一推开门,不偏不巧地,正赶上热闹时刻。
只见魏冬压在光着膀子的李国舅身上,手中扬着小皮鞭子,画面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贵妇们立即捂住眼睛,纷纷被这辣眼睛的场景吓到了。
侍卫将魏冬拉开不久,夜沂南就闻讯赶来,身后还跟着个妖娆的红色身影,一出现就引得无数惊艳的目光。
夜北澈看到屋里的情形,有些忍俊不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杜瑶瑶。
杜瑶瑶发现他看自己,回了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
别急,老娘一个个收拾,很快到你!
夜北澈被她的笑弄得不自在,不由得移开目光。
“混账!”李国丈解开穴道后,来不及穿衣服,就冲上去给了魏冬一个大嘴巴。
魏冬当即脸肿得老大,意识清醒了不少,当他眼中的美人渐渐变成李国丈的模样,吓得牙齿打战:“国……国丈……”
“国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沂南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太后的寝殿里与这厮鬼混?”
“我……”李国丈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他说没有和魏冬鬼混,那么他在太后寝殿的事就不好解释了。
“素来听说官宦权贵私下里喜好男风,本王一直以为是谣传,今日一见,看来所言非虚。”夜北澈的一番话,让李国丈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杜瑶瑶从始至终都什么也没说,乖乖地看好戏。
“我是被魏冬这家伙点住穴道带到这里的,才不是什么好南风!”李国丈为了自己的名誉,还是没忍住挣扎一下。
魏冬还真就忘记被手帕迷晕后都做了什么,一阵支支吾吾:“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点穴是点过,但人从始至终在这里,还是他带来的,那就记不清了。
“不过我是中了别人的奸计,没有存心想要冒犯国丈。”魏冬很快理清思绪,为自己辩解了起来:“是那个叫秀儿的宫女,对,没错,是她把我勾搭来到太后的寝殿的。”
“胡说什么,秀儿早在五天前因满二十五岁,出宫回家了,怎么还能回到宫里来勾引你?”杜瑶瑶赶在恰当的时候开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迷惑的魏冬:“依哀家看,就是你对国舅有非分之想,所以才编造这子虚乌有的事。”
魏冬不肯相信:“不,是她没错的。”
“太后说的是真的,秀儿早就离宫了。”杜瑶瑶身旁的嬷嬷站出来作证道。
“其实你若是对李国丈有意,只管明了就是,何必闹成现在这样沸沸扬扬,让他往日被人诟病呢?”夜北澈故意给李国丈和魏冬两人的事情火上浇油。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李国丈披上衣服,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魏冬这种以下犯上的人不可留,来人!”
李国丈怕魏冬被处死了,自己更难解释,忙出言制止:“不能杀,人不能杀!”
“看来李国丈对你并非无情。”夜北澈一句话,让众人对这件事更深信不疑。
杜瑶瑶瞥了一眼夜北澈,心里憋着笑,这时候这家伙倒是挺配合的,这演戏演的……啧啧啧,真是够精彩的!
“太后,您要相信老臣,魏东他……”李国丈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了一眼魏东,那一眼仿佛是黑洞一般,要活生生的将魏东吞噬进去。
“太后,魏东他此举实在是有违礼规,老臣也甚是羞愤,可是魏东他跟在老臣手下多年,就算……”
李国丈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就算他有其他的心思,也不至于冲动糊涂到太后您的寝宫里来,所以这里必定有什么蹊跷,还请太后给老臣一个机会!”
李国丈不回应夜北澈的话,只是朝着太后躬着身子,现在这里,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后了。
杜瑶瑶心中冷笑,这老家伙也是脸皮厚,他怎么来的她的寝宫他心里还不清楚吗?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情难道不清楚吗,还说什么礼规!还指望她帮他,做梦!
“李国丈,今日在哀家的寝宫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哀家真的着实感到痛心,你也是宫中的老臣了,还是国丈,你同魏东之间的事情该如何处置,还是交给皇上吧。”
杜瑶瑶说着就看向夜沂南,这游戏她都玩到了这个分子上了,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皇上处理吧,爱咋得咋的,反正接下来的时间里,这老色鬼是绝对不会来骚扰她了。
一想到这里,杜瑶瑶的心情就莫名地有些爽。
夜沂南点了点头,看向杜瑶瑶的眼神中透着些疑惑,他虽然没有抓住李国丈和太后之间的奸情,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如今李国丈身处这境地,太后不但没有相护,反而直接将人交给了他?
这是不是太后故意对他的考验?
夜沂南的眉头皱了皱,朝太后微微点头。
“哀家也累了,而这间屋子哀家也不想呆了。”杜瑶瑶说着转身离开,这屋子是那老妖婆住过的地方,而且看李国丈进出屋子时轻车熟路的,还不知道来过多少次,这做过多少荒唐之事,也是不可言喻的,这样的屋子她才不要住!
“太后不妨搬到静仁殿休息。”夜北澈突然说道。
杜瑶瑶的脚步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夜北澈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根据这家伙之前恩将仇报的行为来说,打得主意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主意。
“也好!”杜瑶瑶微微一笑,现在她是太后了,管他是打的鬼主意也好歪主意也罢,她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国丈和魏东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夜沂南脸上难看的神色,他比他人的心思都要敏感,看到夜北澈突然主动同太后说话,这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