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常回来的嘛,俄不忙不也常去的嘛,你说的,这样新鲜……”
秀莲眨眨眼。
“又来这一套,俄不会再上当了。”
见招数失灵,秀莲继续讲道理。
“你在外面有工作,俄在这里也有事业,咱各做各的……”
“呵,事业,那俄在黄原也给你办个醋厂,这总行了吧。”
“那只是生意,俄不喜欢。”
“有甚的区别?”
“有啊,这里都是乡亲,那边全是生人,这边还能帮人,你这边那么多骑车的人,有好多都开始转行做其它生意了,你回来前,下山村老钱开豆腐店,还是俄帮的忙哩,高家沟办磨坊……”
贺秀莲如数家珍,掰着指头给男人说她的事业,还别说,真不少。
“说来说去,你是心野了呀,心里就没有装着你男人……”
“瞧你说的,你看,装得好着呢。”
又拍了拍。
“还敢挑衅?”
“没有!”
“没有你在做甚?”
“天热扇风。”
“呵呵……”
“你干嘛?别吓人啊。”
“你说呢?”
“你就折腾死俄吧。”
次日,日上三竿。
贺秀莲早忙活去了,旁边的小山谷有些小了,她索性连附近的小山也承包了,用醋糟正经的办起了养殖。
孙少杰无计可施。
陪着老丈人在窑脑上的菜地里忙活了一会儿,看太阳约莫小晌午了,索性摘了点熟透了的西红柿,拿竹篮盛了,去那边院里看母亲,想寻求一点安慰。
院坝里,奶奶抱着小猫半躺在轮椅上晒太阳打盹儿;母亲和大姐在杏树下铺了席子,正在行被子;洋洋带着虎子,俩小子正在松软的棉被上爬来爬去,看得少杰一阵子眼热。
他索性放下竹篮,也躺在棉被上,一股子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少杰禁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久违了呀童年。
母亲笑着嗔怪埋怨。
“臭小子,你死沉死沉的,躺这里俄哪里还拉得动,净给俄添乱。”
姐姐兰花说道:“不用说,肯定是没有做通秀莲的工作,秀莲她也是,城里的日子多好,怎不愿去哩?”
少杰突然觉得鼻孔痒痒,身上也沉了起来,睁眼一看,洋洋不知道从哪里摸了跟鸡毛正放他鼻子前测风力,虎子则在爬山,吭哧吭哧的往肚子上爬。
他吹了一口气,鸡毛飘了起来。
“飞!飞……”
洋洋兴奋的叫了起来,虎子跟着也咯咯的笑,奶奶一下子醒了,那小猫也醒了,“喵”的一声,从她怀里跳到席子上,洋洋忙又去追。
“少杰哥!”小花突然跑进院里,“姐说让你找罐子村王医生过来。”
“咋了?”
孙少杰抱住虎子,双腿一屈,就那么平着从席子上站了起来。
“姐有些恶心,都吐了……”
少杰和母亲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傻了。
母亲回过味来,高兴的撵人,“肯定是又有了,臭小子,还不赶快去。”
“愣个甚?快去吧!”
大姐把虎子要了过去。
“哦……”孙少杰撒腿往外就跑。
这回铁定是走不成了。
“爸!爸……”洋洋喊着就追。
“乖孙子,到奶奶这里来,咱去看你妈去,你要有个小弟弟了,兰花,先不做活了,咱也过去看看。”
“奶奶还在呢。”
“那去喊你爸先回来看着,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