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突然来了这么多,瓮城流放囚徒,原住民每家都能分到三五十个,他们的牛羊尽可以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天都本来对流放囚徒有严格的徭役制度,虽然仍旧劳苦,绝大部分人还能活下来。但翁城流民却不享有,当今君王默许了,灵魅隘口对这些人的盘剥迫害。一个人的性命也许都不如一捆草值钱。
两个孩子,只敢在深夜出没,悄悄捡拾落在地上的青稞谷穗。运气好时,碰上谁家屠宰羊肉,能捡到一些羊内脏。
狩猎,对于两个小孩来说简直太难。一两个月,简陋的陷阱也不能逮到一只半只的兔子,更不要说鹿或狍子这样大型的猎物。
尽管艰苦,两个孩子亦能过的有声有色,相依为命之余总能逗对方开心。食物充裕时,亦会出去老远四处转悠。
给黑火魔灵祭祀人头的祭坛是禁地,阴气森森,无人敢去。
他俩误打误撞,居然来到了这里,救下十几个奄奄一息的瓮城流民。
食物匮乏,他两个孩子也未能为力,只能让这些人自生自灭的逃散。
不想,这一来便给他们惹来祸端。黑火魔灵在祭坛找不到人来吃,便突入原住民部落,四处放火,啃咬牲畜吃人。
一来二去,原住民发现了他俩的踪迹。
在一次送来祭品人头时悄悄埋伏在四周。
这一场追杀与逃逸,几乎进行了一个整晚。
他俩天赋异禀,与生俱来便具备了修士灵体。
身子快捷灵动,偏又是孩童,身子小巧便于躲藏。
五六十个横眉立目满脸横肉的牧民壮汉,累了一个臭死,连他俩衣角都没碰到一星半点。
最后,男孩儿灵机一动,俩人闭气潜入雪河这才逃脱。
听追杀之人走远,这才湿漉漉的赶回窝棚,不敢滞留,收拾东西迁往黑木林深处。
黑木黝黑似碳,虽然正处万物复苏时节却也并无一片树叶。说它枯死也不尽然,折断树枝会有墨绿色汁液流出。
越往里走越觉炙热难耐,他们想要原路返回,哪里还能找到来路。
原来,黑木林居然是个巨大迷阵。他俩未经世事的孩童岂能走的出来。
由于惧怕,两个孩子相抱而哭,绝望惊恐。
无计可施,焦虑不安中两个孩子在迷阵之内越陷越深。
正正一天,他俩不停乱冲乱撞,黑木林似乎永无尽头。
直到深夜,几个巨大如同黑烟的东西从他们头顶飞过。
小姑娘来不及思索,紧紧抓住男孩,拼命随黑烟而去。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无法忍受的腐臭气味,他俩几乎无法呼吸,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终于走了出来。
还未来及喘口气,极远夜空传开巨鸟拍打翅膀的声响。
他俩赶紧隐没身形,黑暗里,如同黑烟的巨大东西,如同大鸟扑飞而过。每个怪物嘴里至少叼着两个血肉模糊的死人。
其中一个极速飞过的同时回了一下头。
一双眼,令人无法忘记,如火燃烧的空洞,分明是燃烧着的两团火,但是脸却看不见,只有黑烟一般的轮廓。
这一晚,所经所见,深深根植在两个稚嫩的心灵上,知道如今他们仍然会被这种噩梦惊醒。
这就是此地口口相传,令人失魂丧胆的黑火魔灵。
既然此地黑火魔灵邪祟如此邪恶残狠,牧民们怎么不选择逃脱,迁徙它地?不能,他们的祖先远古时代曾与魔域有过一场血战。失败后,他们的祖先灵魂被镇压在黑木林深处,设置了最最恶毒的诅咒。
牧民世代以血肉祭祀黑火魔灵,永世不得离开此地,不然就会亡族灭种。
这一晚,他们连夜制作弓箭,磨石成刀。
他俩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只有抗争,逃不是出路。
天赋异禀与生俱来的修士之血在他们二人身躯了滚滚而流。
练箭,劈刺,他们无师自通,异想天开的自己琢磨招式。十一二,七八岁的年纪,居然自己修炼起来,居然还有模有样。
一个月后,他们摸进部落,生平第一次偷了一只羊。
原住牧民穷凶极恶的追赶,毫不因面对两个小孩而手下容情。
乱箭齐发,俩孩子竭尽所能的躲闪逃遁。小男孩手臂连中两箭,手仍旧死死攥着羊腿,这是他们用命换的,死也不会丢弃。
小姑娘,拼命逃跑间歇亦有回身施放一两箭,以此逼退追赶者。
她的箭出奇诡谲快速,箭无虚发,只是不取人性命罢了。
这一晚,他俩痛快淋漓大快朵颐烤羊。他俩明白了,对待残暴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有道理的人只有拳头足够硬了,才能讲出道理。
此后的两三年,这样的追逐拼命,一直延续。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俩通常会毫不犹豫退入黑木林。
他们并不知此乃是他俩修士境界的开始。他俩的根基夯实,超出常人甚多了。
说来奇怪,这些腐臭难闻的黑火魔灵并不能知觉他俩的存在。
荒原雪域极深,有一片密林,无边无际。通过这片森林,即是茫茫无际的草原。
密林里有一群野马在此栖息,此种野马难于驯服,奔跑起来如风似电。
他俩无意间撞到此地,救了两匹小马驹。此马认主,带着他俩来至草原。
从此以后,他俩亦有了平生第一个名号:夜之童。
亦在此时,爆发了震惊九州的大战。
鸿钧剑院公然抵抗天都君主的残暴,在灵魅隘口关外一人一剑挡住上万天都赶来屠杀的铁骑。
这一战,天地为之颤,鬼神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