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一位自称是仰慕已故太傅的学者拿着一大段辩词重开了一盘赌局。
辩词名为“名与义”,答辩人是少年时期的池岫白。
那位年轻学者立于皇城楼下,手执书写了辩词的薄薄纸张,振振有词为池岫白说话。
“苍天不负爱国者!
蚍蜉非怨粟米小,乾坤翻转巨树倒!”
“今日,我沈千城在此堵上全部身家,赌池相风华从未散!”
“……”
自然,他遭到了万民抵制。
但随着他之后,又出现了一位来自彦州的人士,坚定地下了第二个赌注。
众人问起,他只温和地摇摇头道:“俺不知池相坏,只知池大人良善,替俺们惩治了大奸商,让俺们都有饱饭吃。”
百姓们开始存疑。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人……
陆陆续续有人拿着各种零零碎碎的证据站了出来,赌池岫白风华未散。
一时间,百姓们都是左耳赌刑罚轻重,右耳听池岫白风华未散。
真相似乎很多,疑团重重,百姓们闲茶淡饭之余,便纷纷开始化身大侦探,剥丝抽茧,寻找所谓的真相。
舆论的压力给到了刑部,希望他们给出答案。
但这时候,偏偏就是不能给出答案。
只有等舆论发酵再发酵,等到了一个顶峰时再发出所有的真相,才能得到最大的反馈。
……
自从上次见到了池岫白那副模样后,时暇钰担心诏狱的人再次对他下毒手,便日日都来上三回,早起一回,带早膳以及收衣物回去洗干净,中午一回,带午膳,以及聊上一会天,说说外面的大好局势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晚上一回,带晚膳及夜晚御寒衣物。
池岫白很虚弱,但每次时暇钰的话,他总是能回应上几句。
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但时暇钰如今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很开心了。
“今天,我看到了一本书,名字叫《前熠朝忠臣录》,这本来是我路过了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书,但我今日却买了下来,你猜猜为什么?”
“为什么?”
他顺着她的话问。
“因为卖书的小贩吆喝说:忠臣录忠臣录!新出炉的前熠朝忠臣录,池岫白上榜!”
时暇钰皱着鼻子眉头,夸张地学习着那小贩白日里大声吆喝的声音,说完后又是一拍手心,一副“不买就死”的模样,
“你说说,这我能不去看吗,能不去买吗?然后我就随手翻了翻,翻到写了池岫白那一页,我细细读,细细品,发现这人文采是当真的话,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把你的人生脉络和重大事迹都细细的梳理了出来,还附了图,表示他所写的人都是真的。”
“我刚想,这人好生厉害,我们好些重要证据都还没有摆上台呢,他怎么全都能猜到的样子,然后我就去看作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古竹师父。”
“……”
池岫白微怔,喃喃,“师父?”
时暇钰眼角含笑,双手攀上铁栏杆,凑近了去看他的表情,可地牢昏暗,他的位置又没有光芒射进来,时暇钰便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猜测,
“是的啊,古竹师父亲口给我说的,要我们都平平安安的,然后回家,重新拜师。”
“师父还说,古竹书院一直都是我们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