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事,万某不过是比诸位早知道半天罢了,私自关押太子殿下的,并非是万某,而是征西将军楼宿!”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不止是楼宿本人怔愣住了,就是时暇钰和池岫白也紧皱起了眉头。
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万峥嵘的意图是什么。
楼宿只是想要藏拙,想要安定一身,并非真的蠢笨如猪,越过百姓,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他和万峥嵘对上视线。
两厢碰撞,万峥嵘惊奇地从中看到了骇人的杀意。
楼宿并不是海一那般只在军营里待了仅仅一年的人,他可是实打实的在边疆长大,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人。
衣衫下的身体满布疤痕,他多少次游离在生死边缘,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他从不是胆小的人!
但他有心退避,却架不住有人上赶着找死,他自然愿意奉陪。
他微抬下巴,声音不似以往吊儿郎当,布满了寒霜。
“万将军,何出此言?”
万峥嵘:“此话,该是本将军问你才是。”
“今日一早,下属来报,说是发现征西将军在此处鬼祟,行踪可疑,本将军便派了人跟着,却不想,见你进了那间屋子,而那间屋子里,关着的竟是我朝太子殿下?!”
“我的人自然要救出太子殿下,便拔剑欲生擒了你,只是他武功不如你,只堪堪刺伤了你,却还是叫你逃脱了。”
说着,他扬声,一副笃定的样子。
“征西将军若是想要自证清白,不若褪了衣衫,叫我们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
时暇钰猛地转头看他。
楼宿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眼神。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心头发寒。
“你不信我?”
这四个字犹如利刃刮心,他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难受。
时暇钰睫毛微颤,垂眼。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犹豫了。
说起来,这一年来她虽然的确是和楼宿逐渐交好,但却从不知他的身世,不知他的经历,不知他的往事。
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楼宿。
若是楼宿真的是有什么理由要绑了时暇锦……
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
当她对上楼宿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时,便觉得后悔。
比起万峥嵘,楼宿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相反,还屡屡助她,今日之事,若非楼宿前来告知,她也许还不会知晓。
且若真是楼宿所为,他又为何要来告知于他们真相?
他显然不具备绑架时暇锦的理由。
显然是万峥嵘在说谎。
她抬头,朗声道:“楼宿,我信你,”
语罢,又转头,与万峥嵘对视,“万峥嵘,楼宿并未做出这种事,本公主希望你调查清楚,切勿平白冤枉了好人。”
万峥嵘眯了眯眼。
她在警告他。
她想要保他。
时暇钰自然是要保楼宿。
但万峥嵘也不能因此出事,日后扳倒贤亿,还需要他的襄助。
因此今日此事,是一个人也不能受伤。
可是,若想要得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该如何做才行呢?
就在时暇钰绞尽脑汁的时候,身后忽的传出一道温润如玉珠落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