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的是想要静观其变,有的是想要趁火打劫,有的……是想要臣之性命,
但他们自以为自己在暗,掌握了主动权,但却并不知晓,真正藏在暗处的人,是臣……
他们所得的消息,皆是臣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时暇钰恍然大悟,再次感叹池岫白的谋术,
“往日里叫你看得那些书,当真是没有白读。”
池岫白含笑看她,“公主日后少看些画本子,亦可如此。”
时暇钰摇摇头,双手撑在桌案之上凑近了些他。
“我可不要如此,你一人这般厉害便好了,我愿意做你手中最厉害的刀,指哪打哪就好。”
面对时暇钰含情脉脉的眼神,池岫白拧眉,
“公主无需做任何事,臣自会做好一切的。”
时暇钰笑了笑,“我可不要,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做吉祥物的。”
其实,池岫白真的想让时暇钰做那吉祥物便好了。
但时暇钰不愿只能眼睁睁看着池岫白一人烦忧,而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她之前虽是说着不会看书,不会学习,只需要池岫白一人厉害便好了。
可后来再次和池岫白一起呆在书房里,时暇钰却并没有再次翻阅之前只看了一半的书,而是重新捧起了之前建熙帝为了培养她而交给她的书本,认真做好笔记,以期日后能够与池岫白并肩作战,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
至于那日的告白……
池岫白并未明确回应她,但时暇钰能感觉到,在与她相处时,他分明也是欢愉的。
大概,只是他不善言辞吧。
他其实,也是对她有好感的吧?
——
秦庚礼之事并未就此平息,外界一直都在不断发酵。
在众口铄金中,时暇钰的名声也渐渐坏了。
只是时暇钰贵为当朝唯一的嫡公主,还是陛下亲自交托玉玺之人,所有人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说。
但私下里,对这位未来的女皇已经是不太看好了。
秦庚礼和古竹老人一行人为了替天下贤士名流讨回公道,双双受了重伤,天下文人志士皆跋山涉水,北上赴熠都,
所有人都捎带了天下的珍奇药材,来到了古竹书院的门口。
顿时间,古竹书院门口再次被堵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是拦住了行人去路。
有官员上书陈说此事,贤亿将奏折交给时暇钰看。
彼时时暇钰坐在阴暗中,余光淡淡瞥了一眼,看似痛苦地道:
“之前是我疏忽了,想来以古竹老人和秦庚礼的个性,他们若是醒了,必定会再次闹出事来的,不若干脆流放了吧。”
“哦?”贤亿意外地挑眉,“那公主可有什么好的去处?”
“西南荒夷之地吧,叫她吃吃苦,便也不会再想这些事情了。”
贤亿眯眼凝视她片刻,察觉不出破绽来,便挥挥手叫人下去安排了。
“咋家竟是猜不到公主的心思了。”
时暇钰看也没看他,阖目靠在椅背上。
“公公这般厉害的人物,竟然还猜不透我的心思?我的心思,不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吗?”
贤亿却摇了摇头。
“公主嘴里说的,可不一定是心里想的。”
时暇钰轻笑,“贤亿公公,彼此彼此。”
时暇钰明里暗里讽刺他,他却并未有半分恼怒,
“这天下迟早都是公主的,公主想要知道什么,奴才啊,都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是断断不会有半分隐瞒的。”
时暇钰睁开眼,逼视他,“那本公主问你,你们到底是用这种方法控制了父皇的,到底是用了什么药物去伤害他的?本公主要你们,立刻收手!”
贤亿眉眼弯弯,“公主这可是冤枉了咋家了,陛下分明就是往年夺嫡时受了重伤,如今上了岁月,旧伤复发,影响太大了罢了。”
“贤亿!你要知道雁过留痕的道理!”
贤亿垂眸笑,他以前还不够成熟,或许还会留下许多的痕迹与破绽,可是……
如今吃一堑长一智,他做事必定会反反复复地回忆思索,是断断不会再如往日那般破绽百出了。
如今他做事,若是还想要找出那么多的证据来,怕是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