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丞相,何必如此动怒,咋家不过是与你做一桩生意罢了,既然是生意,自然便不会轻易毁约,
若是咋家猜得不错的话,池丞相信里面也是有媱婖公主的,既如此,这桩生意,其实也算是皆大欢喜,只要池丞相保证生生世世不变心,那么池大小姐,自然也会荣华富贵一身,安逸享乐一世的。”
——
晚上池岫白很久很久都没回来,时暇钰担心是贤亿为难了他,便打算亲自去宫里面看看。
但不想,刚拿了伞准备出门时,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墙灯下那抹颀长的身影。
“岫白哥哥!”
时暇钰当即提裙朝他那边跑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身上全湿透了,也不知晓是在门口站了多久。
她忙把伞交给疏雨,让疏雨帮忙撑着伞,而后拿了手帕,小心地替他擦了擦脸颊上的雪水。
“此处雪大,岫白哥哥还是赶紧进屋吧。”
时暇钰牵着池岫白的手腕就要往屋内走。
池岫白目光停留在那只细嫩白皙的手上面,随着她的动作往里走。
入了内,海一也着急上前询问,池岫白不开口,时暇钰也不知晓,只能先命人打了热水来。
下人们去打热水了,海一去拿了干净的衣物出来,
“公子,到底是发生何事了,为何会湿成这样?”
时暇钰一点一点地擦干他身上的水,但听了海一的话,也是疑惑地抬眼看他。
却不想,池岫白此前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如今时暇钰再看过来,恰好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时暇钰一怔。
无他,只是她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痛苦与挣扎。
像是破碎的月光,洒落了满地的金银,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她的心口一紧,小心翼翼地问:
“到底发生何事了?”
池岫白纤长的长睫紧密颤抖,眼尾微微泛红。
“婖婖,我……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像是迷途的孩童般,无措地看着她,仿佛她若是当真是说了他无能的话,他便会就此崩溃破碎,从此消散。
时暇钰将他拥入怀中,手掌一下接着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在他耳畔道:
“怎么会?屿溪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是古籍里面为人称颂千百遍的大英雄,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
“可是……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
“屿溪,这并不是你的错,是坏人心思邪恶,但你要明白,你是能战胜他们的,是能还池家一个清白的,
你必须振作起来,若是连你都倒了,那池家的清白该怎么办?
这天下的文人志士所做的牺牲又该怎么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