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小太监惊呼一声,就要拿了帕子来替他包扎伤口。
贤亿没动,小太监便自作主张替他包扎。
包扎完了,小太监又兴师动众地去找太医去了。
冷风阵阵,贤亿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眼前的时暇钰。
她眼里的冰冷,是比这寒冬腊月的雪还要冷的。
他起先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转念一想,似乎又都能明白了。
“公主……是怕奴才下毒?”
听了“下毒”二字,时暇钰冷笑,
“你可别告诉本公主,你从来就没有过这个想法!”
贤亿低低笑了。
雪花落在了他的发上,以及格外惨白的面皮上。
被小太监包扎的手微微举起,借着阳光,他拽了拽边角,缓缓拆开了那方帕子。
帕子随风飘走了,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里。
手指是在羹汤被打翻时,被里面的滚烫给烫到了一下。
指尖微微红肿。
但这些,比起小时候承受的,还不足以抵上千万分之一。
他甚是不在意地笑了。
甚至还当着时暇钰的面,用另外一只手,重重地按压那根被烫伤的手指。
时暇钰没猜到他此刻的动作,也是愣了一下。
眼看着那手指都变得青紫了,他依旧不曾放开。
不远处是小太监催促太医的声音。
他却抬手拦住了他们。
松开手指,举到时暇钰跟前。
“小小儿科,不足挂齿。”
“倒是公主……”
他微微偏头,时暇钰觉得自己看晃了眼,竟然从里面看到了纵容。
“公主不该误会奴才的……
奴才啊,总是喜欢公主的,总是想要公主好的。”
“你自己信吗?”
时暇钰嗤笑,“为了我好?便给我父皇下药。
为了我好?便害了我的皇兄。
为了我好?便亲手毁了我喜欢之人!”
说起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那句喜欢之人,她还只对时暇锦说过。
可是时暇锦还没看到她心愿得偿,便离开了。
如今池岫白再次落难,她是再也不想要掩藏了。
恨不得公之于众,他池岫白,是时暇钰喜欢之人。
是她时暇钰一心想要保护之人!
这些情感,时暇钰一直以来都很是谨慎掩藏,深怕被池岫白看了出来,也生怕被旁人所利用,害了池家。
但如今,池家只剩下了池岫白孤单一人,她若是还极力掩藏自己,撇开自己……
她是当真做不到。
贤亿也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时暇钰竟然对池岫白有那种心思。
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为了他追到了彦州,为了他以身犯险……
眼睁睁看着时暇钰提起池岫白时眼角泛起水迹,他愣了愣,垂眸思索片刻,
忽然,他又有了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