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他站在她正对面,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雪,
“冷,关上窗吧。”
在这般风雪凌厉,刀刀刮骨的夜里,忽的漏出一丝温暖来。
像是涓涓细流,从指尖、发尾,从神经末梢,一点一点地流往全身。
后来的时暇钰总会想,到底是哪一刻,她坚定自己绝不会孤单的呢?
想了很久,记忆慢慢回溯,大约就是到了今夜这般寒冷又萧条的雪夜里。
她站在屋内,他站在雪里。
隔了一扇窗。
他眉眼低垂,温柔化雪,朝她递来一件避寒的大氅。
替她阻挡了屋外寒雪。
时暇钰目光凝在他的脸上。
耳边是风声拍打窗户的声音,殿内的几盏灯也被吹灭了。
时暇钰接过了大氅。
其间,故意擦过了他的指尖。
感受到了他指尖冰凉,一如寒冰。
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她展开大氅,退后几步,在他眼皮子底下关上窗户。
指尖擦过了一片温暖,如羽毛在他心尖扫过。
心里痒痒的。
可下一刻,在他面前关闭的窗户却如同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他的脸上,给他滚烫的心浇上了一桶冰。
寒雪渗透骨髓,几乎是要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公主于他无意。
早便该知晓的事情。
怎的自从彦州回来之后便自作多情了起来呢?
可刚收回手,准备转身,肩上忽的就覆上了一片温暖。
池岫白微僵。
淡淡的黄木香混杂着冰雪的味道,格外地好闻。
“公主?”
他不确定道。
时暇钰兀自从背后拥住他,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背上。
“我腿麻了,雪太厚了,不便行走,你能不能背背我?”
夜黑雪白,无人瞧见,两人红透的耳尖。
时暇钰说完这句话,便缄默不言。
紧咬下唇,焦急无措等待他的答复。
胸腔内,一颗心跳得剧烈。
由于是冬日,两人其实都穿得不薄 是以池岫白并不能感受到时暇钰剧烈的心跳声。
一个美好的想法逐渐浮现,可他却不敢深想。
分明往日试探,都是时暇钰对他无意的结果。
他也一直因为这一点不断地克制自己。
若是此刻,那个美好的他都不敢细想的东西是真的的话……
他不敢再想了。
若是又是他自作多情,
若是公主就是字面意思……
他抿唇垂眸,本想要狠狠心拒绝她的。
可是余光在看到越来越厚的雪的时候 他犹豫了。
是了。
雪太厚了。
公主腿麻了。
他作为臣子,
背公主离开,也算不得违背规矩礼法的。
相反,正正好,是尊奉了规矩礼法。
想至此,他顺势缓缓蹲下身,撩开后面的发丝,对她露出整个后背。
“公主,请上吧。”
池岫白刚一有了蹲下的动作,时暇钰便顺势松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看着他朝他露出后背。
毫无防备,全然信赖。
心脏跳得更快了。
她弯腰趴在了他的背上。
池岫白道:“公主……靠近些,以防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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