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
他骗了她。
家中其实提前取好了字,只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听听她的想法。
时暇钰,哪里敢给他取字?
自己那点文化,比不过池岫白,更加比不过池家中的长辈族老。
更别说是他们千挑万选,精心选过的了。
“你再等些时候吧,家中定然已经为你选好了,只是你如今不在家中,是以你不知道罢了,等你回去之后,也就自然而然会有了。”
池岫白沉默片刻。
“可是,是今日行了加冠礼。”
时暇钰:“……”
都是她多管闲事了。
“那你能否自己想一个?”
“自古以来,取字的,都是加冠之人。”
时暇钰:“……”
我了解的少,你别骗我。
“那我说一个,你若是不满意,以后改了便行,今日就先应付着吧。”
黑夜之中,池岫白唇角微微上扬。
“好。”
时暇钰思索了片刻。
脑中不断地回忆池岫白之前的模样。
清隽,温柔。
如山巅皑皑白雪,如松间徐徐春风。
如山涧清流河溪,如雪山鲜艳红梅。
“……屿……溪,屿溪,如何?”
“行屿挽山渐层染,静风深水溪松流……婖婖真是好文采。”
好文采的并非是时暇钰,而是池岫白。
起名字时,她其实并未想出如此诗句来。
倒是池岫白,出口成章,文采斐然。
“屿溪……”池岫白口中低低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一般,“屿溪,池屿溪。”
分明是很正经的一个名字,可是不知为何,经池岫白这般喊出来,却总是能叫时暇钰心口一跳。
他这般的喜欢钟意她起的名字,就好像是,他钟意的,是起这个名字的她一般。
静默良久,她问道:“这几日,你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吗?”
阴暗、潮湿。
池岫白却否认了。
“并非如此,晚上屿溪会出去探路,寻找母亲与出路,百日里才会回到此处躲藏休息。”
今夜是恰好,池岫白估摸着时间到了,宫殿里的人也快要休息了,才出去。
刚一出去,便遇到了时暇钰。
“那你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可有万全之策?”
“有,”池岫白沉沉道:“母亲被关押在西南方向的牢房里,看守甚严,但屿溪注意到,每到酉时时,便会又一轮换班,届时,便是看守最松的时候。”
“你打算在那个时候救出池夫人?”
“正是,只是……”
“只是你昨夜失败了。”
时暇钰替他接下话。
池岫白沉默了。
时暇钰亦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责怪他不小心吧,他又的确是小心谨慎了,还观察了好几天呢。
说他小心吧,又被人发现,还差点就丢了性命。
最终,时暇钰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定然加强了巡逻了,我们以后得更加小心。”
“婖婖不比跟我……”
“如今,不分你我,我们,就是我们!”
时暇钰极其严肃地打断了他,“从今以后,若是再遇到性命攸关的大事,我若是再听到你分你我,将我排除在外,日后,你便永远做你自己吧,我是再也不会理你了。”
“再也不会理你了”这句话一说出来,时暇钰自己都惊了一下。
这般无理取闹又含了些许撒娇意味的话,竟然是自己说出来的。
她自诩冷静理智沉稳,虽算不得聪明,但也绝不是冲动愚蠢之人。
简单说,就绝不是傻白甜。
可如今她再看他,忆起自己的种种,恍惚觉得,自己或许不仅有傻白甜的属性,还有恋爱脑的基因。
时暇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