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熏香袅袅,池岫白一大跨步越过屏风来到里屋,一眼便看见从床榻之上跌落的时暇钰。
心里一痛,想也不想的,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紧张她的情况,叫他对她如今衣衫几乎褪去的模样根本起不了任何心思。
有的,也只是一片诚心与虔诚,像是面对自己的神明。
无论神明做了什么,他都无条件地信奉。
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余光快速扫了一眼,寻找她是否有哪里受了伤。
手肘处有一处地方颜色很深,其余的,他暂时没发现。
但也许还有,只是藏的深。
他也不敢多看。
“公主可有觉得哪里痛?”
一只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遮掩了那般艳丽的春色。
“没有了,我没觉着哪里痛,你不要担心。”
当时失落感传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支撑,手心擦破了一点皮,手肘也碰伤了,但是都算不得什么大伤,是以时暇钰也没说出来。
池岫白没接话,但他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时暇钰分明是揭开了眼睛上的白绫,也解了体内的春药,可为何,她始终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难道,那白绫之上撒了药?
她眼睛受伤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呼吸就是一滞。
几乎是立刻,他就俯下身去,凑近她,想要抬手看看她的眼睛。
可是手刚刚抬起,他便看到了因为他的靠近,时暇钰不适地侧头的小动作。
手停在半空中。
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自己逾矩了。
于是,他又退了回来,低声道歉。
“抱歉,公主,臣,想看看你的眼睛。”
他的语气听起来着实不太好,时暇钰也暗自后悔。
活了两世,她一直都是一个母胎单身。
猝不及防一个男子离她这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呼吸间的温度。
她下意识避开罢了。
可是避开之后,她就又后悔了,只是待她还想要弥补之时,池岫白便退了回去。
还误会了。
她咬咬唇,一股急躁升腾泛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适应,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也,不用跟我道歉。”
“……臣知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倒把时暇钰准备了满腔的话都堵了回去。
“公主,你的眼睛,感觉如何?”
时暇钰抿抿唇,这就是她不想告诉他的地方。
这也是她害怕被他发现,平白害人担心。
她顾左言他,“跟我一起来的,还有沈棠棠和清砚,岫白哥哥,你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们。”
“臣定会找到他们的,请公主不要担心,思虑伤身。”
“嗯,我自然是信你的。”
池岫白没再继续问她眼睛的事情了,时暇钰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的动作自然都逃不过时刻关注她的池岫白。
他眼神暗了暗,一抹受伤滑过。
终究还是受伤了。
终究还是自己没有来得及时,没有保护好她。
池岫白向来会隐藏,以往看得见的时暇钰常常看不出来,如今看不见的时暇钰,就更不用说了。
“岫白哥哥,我在熠都听闻你失踪了,只是如今我听你声音,应当是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