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岫白僵背。
指尖热度上升。
“公主?”
时暇钰道:“你不用种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难道要脏着一双手来与我谈?”
池岫白抿唇,也没再拒绝了。
时暇钰收回手,适时清砚看准时机端来了水盆供两人净手。
“公主先洗。”
时暇钰却拒绝了,“你先洗吧,我来种这黄木香。”
池岫白错愕,但是时暇钰可不给他反应,十分自然地拿起一旁的小铁铲操作了起来,一边道:
“今日我发现,万峥嵘手中有一份他母亲的遗物,那东西,竟然和师姐的翠玉耳环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池岫白也放弃了净手,干脆蹲在了时暇钰身旁给她打下手,尽量会弄脏手的活儿自己先替她做了,
但是很显然,效果不明显,时暇钰根本无所顾忌,不一会儿手上的泥便比过池岫白了。
池岫白无奈又好笑,但他也有在认真听时暇钰讲话。
“此事的确是太过巧合。”
这遗物先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出现,这是个人都会怀疑的。
时暇钰亦是。
即便师姐告诉她让她不要多想,但是师姐向来就是那般想得开的洒脱之人,可时暇钰却不是。
这里面分明是疑点重重,更何况,万峥嵘还是之前贤亿派去“保护”闻人大人的人,时暇钰想不怀疑他都难。
之前闻人大人死讯刚传来的那一会儿,时暇钰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与机会联系上他。
如今一有了,时暇钰便觉得,这应该是关键性的一步,是容不得忽视的。
“你说,会不会是贤亿?”
池岫白松了松泥土,缓缓道:“贤亿嫌疑极大。”
“但若真是他,他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
“权力。”
“可是他手中已经有了一部分权利了,父皇已经对他很是纵容了。”
“人总是贪心的,公主。”
时暇钰将小花苗放进了挖好的坑里面,用泥土覆盖住根,池岫白则是从清砚手中拿了水一点点地浇了上去。
“贤亿或许是本人吃不下这份权力了,但是他可以借他人之口。”
“你的意思是?”
池岫白抬眼,一双温和的眸中难得的染上了些微寒霜。
“扶持傀儡官员。”
一个听他话的官员,既能让他掌握梦寐以求的权力,还能让建熙帝的案上少了许多的弹劾他的折子。
名、权,他都能得了。
时暇钰想通了这一点,惊讶地睁大了眼,“可是,他选的傀儡官员是谁呢?”
池岫白摇摇头,恰巧花苗已经种完,清砚端着水盆立于时暇钰旁边,“公主请净手。”
水很清澈,水纹层层叠叠,时暇钰将手放入其中,细细地擦着指尖的泥土,直到没有了,疏雨递了干净的帕子来供她擦手。
清砚就要去倒了换上新的一盆,但是却被池岫白给阻止了。
清砚正疑惑之际,就见池岫白面色不变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时暇钰洗过手的水里面。
水的温度很低,在本就还不算温暖的天气里更是冰凉了,但是池岫白却紧张得心尖发颤。
他想要尝试,打破两人之间的界限。
如今身处这方院子里,他再也不用顾及以前那些事情了,不是吗?
他只是一个胸有抱负的,同时爱慕着一个女子的男子罢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