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殿下小心!!”又有黑月骑喊道,这次喊声是从斜后方传来的。
夜言没有躲闪,溯源戒瞬间开启,噬界如潮涌,眨眼便完全依附在夜言体表之上形成一具黑色的铠甲,紧接着转身直视着飞冲而来的箭羽,忽然之间夜言发现箭羽的飞行轨迹清晰可见,不仅如此,百姓惊恐的叫喊,黑月骑企图解救自己而伸出的手,世间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眼里都似乎都变得慢了许多许多,好像时间的流逝都能够具象化出来,夜言竟只手就将飞速移动的箭羽握住了。
亲眼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些平明百姓没想到这位公子殿下居然也有着非凡的身手。
“殿下,箭羽是从虚空之中而来!”一位看清了箭羽出处的黑月骑策马赶来报告道。
“虚空?”夜言站在车厢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是某人的圣诀吗?”
“恐怕是的。”这个黑月骑继续说,“不知道暗箭还会从什么地方再次射出,恐怕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殿下带着王后和羽天殿下速速返回王城之内!”
还没等夜言回应,就在所有人的正上空又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如同地狱之门打开,下一秒成千上万的箭羽从那之中射了出来!
这一次对方的意图不单单只是夜言,还包括在场的无辜百姓。
看到这道裂口的百姓惊恐得大叫,奋不顾身想要逃走,但是由于之前围观的人数太多,又加上有黑月骑阻挡,很快有人跌倒,人堆都扑成了一团,难以散开。最后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箭如雨下,将自己射成草把子。
这时候的夜言依旧沉重冷静地直视着箭雨,颇有箭雨降于前而色不变的大气。刹那之间一团黑色的云笼罩在所有人头上,像是黑夜降临。夜言的噬界,将会把从虚空之中射出的箭雨吞噬殆尽。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显得过于奇幻,乃至于忽然出现在眼前又忽然消失的黑云让民众百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看到夜言从车厢上翻身落地,查看有没有受伤的人之后,又翻身上马潇洒离去,继续自己的巡礼的时候,普通百姓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位殿下挡下了箭雨救了所有人的命。
没想到这位公子殿下冷峻的外表之下也有着一颗温柔的心。
百姓们爬起身,远远地冲着夜言离去的身影欢呼高喊:
“公子夜言世无双!!”
一直坐于车厢内的羽天和虞知瑶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百姓忽然欢呼雀跃,高喊着夜言的名字,羽天也被感染得兴奋起来,掀开车厢窗帘的一角,满足地听着他们高喊自己兄长的名字,自己也学着他们有模有样地喊着:
“公子夜言世无双。”
虞知瑶看着羽天的样子,听着世人的喊声,从惊慌之中缓出一口气,欣慰地看着听着,觉得这一刻的景象如梦幻般美好。
璃霄宫大殿,黑月骑的总将军,名为梁晓的中年男子在向尊武王翙离尊汇报公子夜言在巡游过程中出现的波折。
“王后和小公子没事吧?”
“回陛下,都相安无事。”
翙离尊点点头,“我知道了。梁将军就先去准备比武会的事吧。”
“是!”行完礼之后梁晓就退了出去。
现在大殿之中只剩下翙离尊和姜洛赋两人了。
“公子夜言世无双啊,恭喜陛下。”姜洛赋起身对着翙离尊揖礼,“夜言公子此次巡游或许就已经俘获民心了,想必关于他成年之际在巡礼上的事迹将会在世间永远流传下去吧。”
姜洛赋语调轻松,这件事对他来说像是一件大喜的事一样。然而翙离尊却有些无奈,他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愤怒和担忧。
“可是居然有人想要杀害我帝王家的人,这难道不是说明有人在窥视翙离家的王位吗?”
“确实如此。”
见姜洛赋只这么一句话,翙离尊沉默了一刻,又问:“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或者给我一些建议之类的?”
“托尊武王的福,现在正处于创世纪,各种圣器层出不穷是很正常的,但我们也因此无法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圣器被创造出来。更不用说只有“箭矢从虚空之中飞射而出”这种简单的线索了。恕臣无能为力。”
“你不是能预知未来吗?不能给我透露透露?”
“臣其实没有预知未来那种巫术,只能通过做梦来窥见一小部分与臣的圣器相关的事而已。”姜洛赋轻描淡写道,“做梦也不是臣能决定的。”
“那如果我下令让全国的人都报备自己所拥有的圣器和圣诀呢?”
“如果有人谎称自己是普通人的话,陛下如何能区分普通人和圣驱者呢?”
翙离尊再次沉默了。
“陛下相信命运吗?”姜洛赋忽然问。
“命运?”
“如果命中注定真有一劫,陛下觉得人能改变它吗?”
翙离尊无言思索着,好一会儿才又说:“改命,又何尝不是一种命中注定?”
“正是如此。”
听到姜洛赋如此坦然,翙离尊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叫我顺其自然?”
“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尽人所能,剩下的也只能顺其自然了不是吗?”
“你……”翙离尊忽然觉得有些隐隐后怕,“洛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了?”
姜洛赋意味深长地望着翙离尊的眼睛,只沉声回答道,“是。”
但关于他究竟梦到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告诉翙离尊。
因为那是一场预示着一个时代结束的噩梦,不仅仅是几年之后的结束,更是千年之后整个世界的结束,而姜家人将在繁衍几十代人过后也会迎来彻彻底底的终结。
而所有的终结的起点只因这一场预示的梦——他梦到大泱的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