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男子俊美到妖异的容貌，与凌筱玉印刻在染血记忆中的那抢走她姐姐之人的容貌，是出奇的相似
这一切种种，都说明御景与那个人的关系
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足够带出她年少时那般痛苦不堪的记忆
凌筱玉无声无息的握紧手，眸光翻涌着冰冷寒意，连带着声音也含了几分叫人颤栗的杀机
“师尊可有印象？”
玉凇瑶点点头
“有一点，应与那人出于一族”
他话音刚落，便垂眸望向眼前神色未变的少女
凌筱玉依旧在望着御景，声音含了几分果决
“我会战胜他”
玉淞瑶垂眸望着她，眸光流转至少女握紧的手
他眼睫微颤几下，却是依旧望着她，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你有这个实力，但是，切莫大意”
凌筱玉抬起头，对上他的瞳，扯唇一笑
她神情依旧是未曾褪去冰冷的疏离，凝视着他的瞳却时含着晶莹的笑意，浅笑时泛着绮丽的光，将他的面孔囊括于其中，似是目光追寻之处，除他再无别人
“我会的，多谢师尊”
玉淞瑶却是并未收回目光，只定定望着她，眸光深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晦暗情绪，使得他本该清透绮丽的碧色双瞳于此刻覆上一层危险的诱惑气息
她似乎永远不曾改变，即便于年幼之时见过那般地狱般残忍景象，即便此刻掩去了美丽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容貌
她望向他的目光，却永远是含笑的，不含丝毫戒备的，少女晶莹的眸光中，盛满了对师尊的崇拜与信任
她面对他时，似乎永远是无愧的，骄傲的
可他是有愧的
这不单单是因为他带她回来，却是为了某种目的培养她
还有一种，更为隐晦的，不能言说的，不该出现在清辉阁掌门身上的情绪
那情绪无声无息的折磨着他，驱使着他去撕破他与她之间的师徒关系
他对她，怎会无愧？
他心中有愧，且永远都是如此
玉凇瑶的目光不自觉的加深，叫凌筱玉有些不解
待眼前少女歪着头望向他时，玉凇瑶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声色如常道
“有一件事，为师还没来的及告诉你”
“怎么了？”，凌筱玉疑惑
“宣逆羽来不了了”
\什么？三师兄来不了了？”，凌筱玉惊愕道
玉凇瑶将少女惊愕中透着些沮丧之意的神情尽收眼底，不自觉的翘了翘苍白的唇，轻声道
“嗯，他在一次行动中被一群魔族偷袭，受了重伤，我怕此势打扰到你修行，便没告诉你”
凌筱玉抿住唇瓣，神色却是愈加冷凝几分
三师兄已是仅仅逊于毕青的识境后期强者，即将突破解境，怎么会轻易受伤？
然，事已至此，她只能于困境之中寻找解决办法了
“那今天是谁代替三师兄？”
每个宗门只能出五个人，胜者可以与剩余的宗门强者共同争夺进入灵山的名额
二十八个宗门，每个宗门提供五名弟子，争夺二十五个进入灵山的名额
狼多肉少，此刻失去了宣逆羽，他们清辉阁便更加不具有优势了
虽是往年清辉阁独占一头，可近日新兴的年轻一辈却也不少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对于自己此番前往灵山，好采集珍贵灵药喂养霜清与玉滇这两个大胃王，更是不报希望
玉淞瑶见她神色愈发无奈了，便道
“是玉清新收的徒弟，与我一样的人族，名讳夜羽”
“人族？”，凌筱玉一惊
“如今这世间，还有人族的存在？”
“自然是有，虽然这些年人族颓败，但要灭绝也是件难事，不要小看人族”，玉凇瑶意有所指的望了她一眼
凌筱玉望见他眸底神色，弯唇一笑，眸里含了些狡黠笑意
“我知道，师尊就是人族，我怎么会小看”，她轻快的道
玉淞瑶望了她一眼，神色一僵，却是淡淡道
“休要捉弄为师”
“没有，我只是在单纯的称赞师尊”，凌筱玉很正经的道
“...这几天是其他宗门进行比赛，第四天才轮到我们，你可以与萱清，夜羽，还有其他几位师兄妹进行讨论应对方法”
“好”
玉淞瑶交代完毕，忽而脸色一白，伸出手捂住胸口
凌筱玉望见他这反应，忙伸出手扶住玉淞瑶
“师尊，可是身体不适？”
玉淞瑶按住胸口，体内经脉依旧隐隐有灼烧之感
是赤血寒莲
还没有完全恢复吗？
没想到，一届灵药，竟也能折磨他至此
他低下头，望见少女眸中担忧之色，便敛去眸中忍耐之色，无声无息的握紧落在手臂上的那只手
少女毫无察觉，只近距离的靠近他，眸光澄澈的毫无杂志
他盯着她的瞳，手指一颤，转而放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你继续观战”
凌筱玉道，“现在比赛还没开始，您需要我的血液”
“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玉淞瑶扯唇一笑，绕是此刻面色苍白，笑容却因他喉中生生压抑的血色在唇侧浮略几分，显得有些绮丽妖冶
“可是...”，凌筱玉欲言又止
“听为师的，等下比赛开始，注意观察你的对手，我不可能一直替你解疑，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弄懂”，玉凇瑶轻声道
凌筱玉闻言，只得点点头
“我会的，师尊，若是你需要我，请及时告诉我”
玉淞瑶点点头，眸光柔和了几分
“为师知道了，去吧”
凌筱玉见状没再说话
玉淞瑶抿住唇瓣，压抑住唇中血腥气息，转而迈开步伐离开
凌筱玉眸中，只有玉淞瑶形销骨立的背影
在众多兴奋而激动的面孔中，玉淞瑶立在那里，白衣雪发，飘然若仙
这样的人哪怕离开，也是安静而柔和的
下次再带一份玉兰酥给师尊吧
他应该会喜欢吃的，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