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还没搬都的时候,卢氏家中没几个有出息的人,全靠门第撑着,卢忠到了年纪要娶妻,最后相中了一个世家女,还是那个世家女的堂嫂在中间牵线搭桥。”
“谁知道婚期临近的时候,这女子家里突然被降了罪!真是可怜,虽然罪名不大,但圣上恼怒,将世家女那一脉罚了,奇怪的是别的亲眷都没事,那世家女沦为乐户,好歹也还能好好活着,结果她聪明,总觉着自己家人是被人坑害了。”
“这女子仔细探查,隐姓埋名,有天不经意间得知自己那个堂嫂改嫁,竟去了一个无名的武夫家中,时常关起门来不出去,她想办法盯了好多天,最后在出入堂嫂家中的马车上看见一人。”
喻氏讲的惊叹不已,“是那个卢忠!勾结她堂嫂伪造罪名,害了这乐户的亲眷,然后找了个没本事的男人嫁了,当作幌子跟那个卢忠苟且多年!她惊怒悲痛,怨恨堂嫂歹毒,想着要报仇雪恨,最后却失手,被卢忠给发现了,被他强抢到府中奸虐。”
“那个畜生就喜好享受争夺不是自己的东西,当年诱迫那雀娘的堂嫂,现在看雀娘从贵女沦为乐户,恶念又起来了,直接就从教坊司把人抢要来,纳做侍妾。”
嫦善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了,这卢忠现今又想娶妻借势,而公府不是寻常人家,他怕将人带来新都被人知道,所以才一直留在那里。
“现在卢忠和齐茗春的婚事差不多坐定,他觉着公府为了这个嫡女,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胆大包天让人带着那雀娘,乘着公府的马车进京供他享乐。”
结果这个雀娘不知如何找到了逃路,中途消失了。
卢忠肯定不敢明面上找,而且一个时辰后,这秋宴就要开了,婚事就要被拿到明面上说开,所以他一字不提,甚至昨日下午还一切如常的来送了礼。
“这种人家,我女你可绝对不能去啊!”喻氏又惊又怕,有些庆幸,“幸好现在查出来,齐茗春肯定不会嫁,那你也不用跟着陪过去了。”
嫦善却不觉着,她手指紧握,想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大夫人不想跟卢家撕破脸,又不嫁女过去,会如何做呢?
大约今天就知道了。
嫦善拜别喻氏,回到善堂换了身衣裳,太阳升起来没一会,渐渐就有人家上门热灶了。
她从徐婆那要了几处角门的钥匙,提前过去看了一眼路,那里小道太多,嫦善迷迷糊糊的来回走了好几趟,才稍微记住些。
绕了不知多少地方,找到一个略偏小院,年久无人住,四周的竹木倒是一大片,还有口井,有些拙朴。
就是这了。
嫦善安静站在棵枯树下面,像只无枝可依的可怜鸟雀,环顾四周,渐渐心底有些莫名的晃动。
好像她上一辈子那个小院子。
她死时亲眼看着被烧干净的那个。
那个蓄须男人如果误入这里,若是胆子没这么大,应该也会吓一跳吧。
嫦善待了一会,虽然已经拿定主意,但还是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无论如何,到时候要避开齐慈霖。
绝不能被他看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