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用一只肥手遮住唇，小声的道：“她是阳明山上那位看上的女人”
“啊？可属实？”陆老爷骇然，眼睛瞪的圆溜溜。
“属实！”县老爷肯定的回答，随后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嗨！”陆老爷一阵后怕和懊悔，当即与县老爷往何姨娘的院子方向走去。
凉夏进何姨娘房里的时候，何姨娘双眼红肿，神情憔悴，表情痛苦的躺在床上呻吟，身边没有一个人在伺候。
仔细看，半边脸还肿着呢！
用凄惨来形容她此时的处境再恰当不过了，昨日敲了陆葛朗台五万两黄金，想必陆葛朗台也没给她好脸色看，那半边肿着的脸无疑就是陆葛朗台的杰作。
凉夏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能生却硬要挨一刀，他不愿请接生婆，你自己花几十两银子请个接生婆不行吗？自作自受！”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何姨娘这两日压抑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缺口，眼泪哗啦啦的流：“姑娘，你哪知道我们为人妾室的难处啊！”
凉夏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从出诊箱里拿出药品给何姨娘输液，莫春秋在一边眼都不眨的看着凉夏操作。
何姨娘心中一暖，抽噎着将心中的苦诉了出来：“小的时候我娘跟我说，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可我穷怕了，因此我执意退了从小定的未婚夫，到了陆家做妾。”
“可实际上，做妾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虽然吃穿由府里给安排好，可老爷生性吝啬每个月只给我们三两银子的月例，说吃穿用度府里已经安排好了，要钱也没有啥用”
“老爷极其看中男丁，他放话说，等他百年归老后庶子也能分得一小部分家产”
“为了这偌大的家产，后院的女人们明争暗斗绞尽脑汁的讨老爷欢心，期盼早日生下男孩到时候能分得一份家产！”
“可天不随人愿，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女孩！”说到这里，何姨娘尤其不甘。
“女孩怎么了？女孩不是你的孩子吗？”凉夏不高兴的看着她。
“女孩命苦啊，要是能嫁的如意郎君还好，要是遇人不淑，怕是日子比黄连还苦啊！”
“生产的时候我是极其不愿意剖腹的，可老爷说剖腹只要一两银子，省钱，我是很害怕，怕一刀下去我就死了，老爷说你医术高超，剖腹不会丢掉性命！骂我贪生怕死，还说......”说到这里，何姨娘仿佛羞于启齿。
凉夏奇怪的看着她，追问：“还说什么？”
何姨娘泪眼婆娑的瞥了一眼莫春秋，莫春秋识趣的回避了，何姨娘这才开口：“说要是生的话，孩子从那里出来，那里就松了，感觉就不好了，要是我还冥顽不灵，让我生了孩子后搬到冷院去住！”
“在这后院里，要是没有老爷的荣宠和强大的娘家，那就要忍受年复一年的清冷孤寂还有后院其他女人的欺辱”
“要是进了冷院就更惨，管家那里就不会提供衣食用度，每日就只能吃些残羹剩饭，也没有月例，就连下人都会来踩你一脚，所以我只能豁出去赌一把！”
“渣男！”凉夏怒骂了一声。
“昨日老爷大发雷霆，打了我骂我败家，还说要将我饿死，幸好有好心的婆子偷偷给我送了两个馒头，呜呜......”
凉夏见状劝解道：“你别哭了，月子里伤心对身体不好！”
“早知今日，我就算是穷死也不会到这陆家来做妾。”何姨娘抹了抹眼泪，语气里充满了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