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两个一对，三个一群，悄悄议论的掌柜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何妙菱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其实，今日叫各位掌柜的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何家这十年以来的家产，都捋一捋。”
“搞清楚了之后，这铺子，该开的开，该关的关，自有章程，各位掌柜的不必惊慌。”
该开的开，该关的关？
顿时，掌柜们心里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他们掌柜的做了十多年，突然把铺子关了的话，那他们干什么去？
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肩上的担子都不小。
陶老爷先急了：“侄女，这铺子上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不要胡闹。”
何妙菱就转头看了一眼：“谁说我不懂的？姑父，我看账本可是一把手呢，就算我不懂，看看，我表哥带了多少人来？”
说完，只听她拍拍手，门外忽然就站了十个穿着同样灰色长衫的中年人，一个个的，大多数还都是在场的陶老爷都认识的人。
这些可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做生意厉害，算账也都是一把手。
“各位掌柜的，还是快点把带来的账本交上来吧，这样，我才好算算，你们这些年到底都辛苦了什么。”何妙菱含笑说道。
李掌柜等人，这时候才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位据说，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她可懂得太多了。
她连借人手查账这样的事儿，都知道。
当下，何妙菱开始核对何府十年前与现在的产业，这中间，开了什么铺子，关了什么铺子，一年年的盈利有多少，亏损的有多少。
账本上的数字是骗不了人的。
而陶老爷这些年，他也没什么能耐，京城寸土寸金，何家这样没有强大背景和后台的中等人家，产业就是那么些。
他这些年做到的，就是绞尽脑汁的从何府的铺子里给自己捞好处。
茶水一壶一壶的送上来，茶点没了，继续添上。
满屋都是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陶老爷额头都忍不住渗出冷汗了。
一对一的查账，这速度就是快，不到半天的时候，这账本竟然全都查明了。
何妙菱看着账本子，都要笑了：“这叫我怎么说才好，整整十年，何家的十四间铺子，竟然全都在亏本，一共亏了二十三万六千八百二十两银子？”
何姑妈一听，惊愕的眼神就看向了陶老爷：“你亏了这么多钱？”
做生意要是一直亏本的话，还做什么，不如把铺子租出去，好歹这一年年的都是赚的。
陶老爷找借口：“这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
何妙菱摆摆手，眼神看向了堂下一个个都脸色发虚的掌柜们。
她就知道，这十年，想要在陶老爷的手下坐稳掌柜的位置，就一定得跟他同流合污。
于是，她就问向徐师爷：“敢问师爷，这十年前，陶家人名下的房产、铺子和田地，又添了多少？”
这些东西，其他人家问，那都得是给了好处，偷偷说的。
但是，徐师爷看了看沈承业，比起何家，他当然要讨好有权有势的永兴侯府了，便立刻拿出有关陶家的十年中出现的产业，一一向何妙菱汇报起来。
听的沈承业都绿了眼睛，狠狠地瞪向陶老爷：“好啊，你们陶家在十年前的时候，就两间杂货铺，一家豆腐坊，养着你陶家四房人口二十多张嘴。”
“可现在，你们陶家好生厉害了啊，九间铺子，三座宅院，一千二百亩地，我倒想问问了，你们陶家这十年到底干了什么大生意，突然就赚了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