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海垂着眼，带了几分担忧：“嗯，确实不太好，还咳了血，吓得小雪差点没哭出来，这正月里善仁堂又还没有开门，所以忙活了一上午。”
秀儿听完一惊：“怎么会？”
秀儿记得上回去的时候，还特意给张奶奶试着把了一下脉，虽然说细的秀儿没探出来，但是张奶奶明显是中气不足，积郁太深造成的，这种病虽然说不至于立刻致命，但是时间如果拖得久了，气就会被透支，慢慢地就会灯枯油尽再也无力回天。
然而距离她上次去探望到现在也就不过才一个月都不到，怎么会这么快？
“我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后来我不是正好要去仁善堂给你拣药回来么？就让小厮去帮忙请了善仁堂的于老过来看，给开了几个方子，说这病只能慢慢养着，这时候裁缝铺里面的师傅们都还没回来，得等到元宵节过后才上工，所以我便留下看顾了会儿张奶奶。”
秀儿点着头。
“你多帮忙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先别跟奶奶说，免得她担心，等忙完这一阵，我看看能不能带奶奶去趟张家看望下张奶奶，蔡志景的事应该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中心银行贷款那事儿，李村长也说了会帮忙。”
“那个墙头草会这样干脆？”周成海眼皮一跳：“你别不会是又答应了他什么事儿吧？蔡志景的事儿你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这些明里暗里的本来就是一团乱事，跟山匪那些人周旋更是行差踏错一步就危险得很，上一回在莽子山上秀儿就惹得一身伤回来，周成海可不想秀儿再去将事情揽过来。
“我晓得轻重的，不过是中间穿个话而已，现在事情已经给蔡永和汇报去了镇上，公事公办下来坤叔他们也会顾及很多，不碍事的。”
实际上，秀儿除了想让莽子山上的孩子有书读以外，她还想探探坤叔的口风，上回坤叔不经意间说的话秀儿一直都记挂在心上，他说的“那个人”，也就是主动跟莽子山合作，让他们出手，想将周成海还有强子身上带着的办厂文书抢走的人，究竟是谁。
这人既然对文书打起来主意，那就是不想让他们成功拿下后山那个厂房，虽然说现在注册的事情还没下来，那进展的也还在自己的掌握之内，那个人肯定也知道。
这样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种横插一杠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
周成海拿她无可奈何，摸了摸她的额发。
“行，你这小脑瓜子里整天都不停的转，也不知道哪儿来那样多的主意，你自己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就行。”
他想的是，大不了有事也给你兜着就是。
现在秀儿已经习惯了在晚上睡觉之前用泡好的药水冲洗脸上的红斑痣后又将白天夕妮儿帮忙磨好的药粉混上蜂蜜蜡，坐在梳妆台前，正打算将药膏敷上脸。
周成海洗漱好擦着头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秀儿对着镜子细细上着药的样子。
因为药膏难免带着刺激性，而秀儿脸上的红斑痣又是在左脸，所以秀儿的眼睛已经被熏得有些睁不开，弄的药膏沾到了不少其他地方，小脸脏兮兮的跟个流浪小猫一样。
周成海勾嘴一笑，走上前面对着秀儿坐下，将她圈在自己身下，大长腿将秀儿的膝盖压着，接过她手上捧着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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