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着龙香儿,要是让这丫头知道她师父桃源使是他坑死的,她会不会现在就一刀劈了自己?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天灾又不是我造成的!”龙香儿有些心虚,毕竟自爆的是她师父,这事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她好像也逃不开干系。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小僧起手了。”
一灰衣僧人放下粥碗对江山合十一礼,江山抱拳还礼。神识一扫,不由心中微诧。这僧人还是个修士,而且实力并不低,已经达到筑基后期。
“两位施主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本地修士吧?”
“江某是落霞宗弟子,这位是我干女儿大白。”
龙香儿手扶额头,“又来!”
那僧人一愣,重新仔细看看江山,再看看龙香儿,虽有疑问却也没好意思开口。
“哦!原来是名门高徒,小僧失礼了!”
“小师傅不必客气,怎么称呼?”
“小僧法名大通。”江山的社牛属性让大通有点懵,心想【不是我在问你吗?怎么改成你问我了?】
“路过此地就想进寺去转转,您忙您的,我随便看看就好。”
“贵客驾临若是无人相陪,岂是待客之道?施主稍后,小僧这就引您去见住持长老。”
落霞宗的名头这么好用吗?走到哪拽到哪。
江山跟着僧人绕过重重院落来到主院,院中八座高约二十丈的护法神像气势威严。
江山的身高在人族中已经属于中上水平,可是与这八个神像相比,也就是他们一根手指的长度。
凡人只看一眼就会被这八尊凶神恶煞姿态各异的雕像震慑得心神归舍,不敢有丝毫鬼祟心思。
圣君庙的历史确实值得他尊敬,可是这八尊雕像却让他心里极不舒服。一进到这座院子,他就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神识散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可是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
眼睛盯着那些塑像,这些巨口獠牙状如妖魔的巨大怪物,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善之辈。
大殿中僧人们的早课还未结束。江山的思绪被诵经之声打断。袅袅檀香吸入肺腑,当即连头脑都清醒许多。
望着大殿正中的金身塑像。那是个中年僧人形象,头戴毗卢帽,身上内覆简单的金甲护住要害,外披袈裟,盘膝而坐。
一女子上身着抹胸,下身搭着半条短裙,面容虔诚,双腿盘住僧人腰部。
二人成交合状,但表情皆庄严肃穆,毫无半点淫靡之意。
江山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到旁处,龙香儿也脸颊绯红尴尬的咳嗽着。
这大日圣君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哈哈哈……”一老僧摇头笑道,“两位施主不必见怪。修行修行,实是修心。心有六欲,曰:眼耳鼻舌身意。欲者,魔也。魔者,障也。消除魔障,其法有二。一为清心寡欲,使之忘而消弭。二为以欲克欲,令其百倍加之于身亦无所挂碍。我大日圣君一门修的正是以欲克欲之道。”
老僧话中之意是有些道理,不过江山怎么总觉得不太靠谱。以欲克欲?这不是凌彩衣最常用的以毒攻毒之术吗?这方法有多危险,江山是有发言权的。
“大师如何称呼?”
老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僧是蔽寺住持,法名广元。”
“请问大师,以欲克欲虽可行,但若是意志不坚迷失欲海,该当如何呢?”
“入得此门需身尝百欲而心中无物,坚守神念自然心登极乐。若守不住心中欲念,那便万劫不复,永堕阿鼻地狱。”
“不见得吧?”江山摇头,“小可倒是认为,是去极乐世界还是下阿鼻地狱实在本心。大师曾言扫除欲念是为了除魔,魔既是心中所生之物,强行除掉难道不也是一种欲吗?用一种欲去压制另一种欲,若是成了,岂不是自己造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欲?到头来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老僧欲要辩驳。
江山又道:“看来大师的胜负欲有点重啊。”
一句话把老和尚噎得哑口无言。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我他妈……好气呀!】
老僧脸色青紫,沉默数息,突然开怀大笑:“哈哈哈……施主高论老衲不敢苟同。不过看在你是个小娃娃的份上,老衲便不予争论。”
“这么说,如果我再年长几岁,大师就一定要争论一番喽?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年多大的?”
广元满脸皱纹颤动,冷笑道:“施主也是修行之人,该不会连骨龄都不会看吧?”
“大师既然也是修行之人,而且境界远在江某之上,难道没听说过驻颜丹能掩藏骨龄?”
老僧一愣,眉毛都因激动而颤抖起来,惊呼道:“难道你服用过驻颜丹?”
“那倒没有。”
【那你说它干什么呀?】广元鼻子都气歪了,瞪着眼睛盯着江山。
江山脸不红心不跳,“我只是提醒大师,您做出这番判断未免武断了些。”
【啊!我他妈忍不了了!】
“施主伶牙俐齿,老衲佩服!”广元的后槽牙几乎咬碎。
江山彬彬有礼的一抱拳。“不敢当。”
【一张嘴就两头堵,贫僧连话都插不进去,你他妈还不敢当?】
“哼,老衲还有早课,施主如果有兴趣就自行参观吧!老衲少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