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黄道吉日,宰相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韩归陌随着高子宁的轿撵,来到了相府。
韩归陌望着这满眼的喜庆,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几次看到这满院的红布了,她甚至脑海中可以清晰地想象出满院白绫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韩归陌只在脑中想了想,并未多说什么,扶着高子宁走进了相府。
宰相府造得极其豪华气派,连高家都比不得乐正家的贵气。
韩归陌第一次来到相府,跟着高子宁到处走动,竟是被绕得晕头转向,简直大得有些过分了。
高家的人也被请了过来,高博根本不想见乐正皓轩,只派了傅琴和高寅承过来送礼。
高子宁坐在花厅里,和各位贵妇人攀谈着,韩归陌便借口先走开了一会儿,让蔷薇近身侍候。
韩归陌和叶南辰相视一眼,随后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处碰头。
叶南辰许久未见韩归陌,一眼便看出韩归陌心绪不佳,问道:“姐姐怎么看起来愁容满面的,眼睛也红肿了,可是过得不如意?”
“我过得很好,只是我总是容易去感怀他人,所以为别人多流了些眼泪。”
叶南辰看着韩归陌,道:“这宫里总是是非繁多,姐姐若是如此个性,还是不适合留在宫中,不如早些想办法出宫。”
“我这辈子都会是禁城里的奴才,出不来了。”韩归陌已经认了命,“我现在只望王爷能早些回来,我能远远地瞧上他一眼也好。”
叶南辰见韩归陌还是对景明情根深种,不免有些失落,静默了一会儿。
叶南辰扯开了话题,拿出了一张地图:“这是相府的地图,具体的事项我已经全部安排好,只待姐姐助一臂之力了。”
韩归陌拿过了地图,细细地看了一遍,将相府的基本地势都记在了脑中,随后将地图收了起来:“我知道了,今日我们身在虎穴,四面环敌,必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
“那是自然,有我在,姐姐不会有事的。”
叶南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然后叹了一口气:“姐姐,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送我的血玉佩好像被我弄丢了。”
韩归陌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似乎是围猎的时候。当时我受了伤,就没顾上。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血玉佩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留在围猎场里了。”
韩归陌听到自己随身多年的物什突然消失了,还是有些感怀。
叶南辰见韩归陌的确有些难过,忙道:“都怪我不好,姐姐万不要生气,我已经叫王爷替我去寻了。”
“无事。”韩归陌也不想让叶南辰内疚,“不过一个小物什,没了就没了吧,不要劳烦王爷了。”
“就算姐姐不怪我,我也舍不得掉了姐姐的东西。姐姐相信我,我一定会用更好的东西补偿你的。”
“不必了,再怎么样,也回不到原来了。”
韩归陌总有一种感觉,她似乎逐渐在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所有她在意的事情,就像流沙一般,任她如何用力去抓,也只能看着它们慢慢逝去。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韩归陌收回了思绪,拍了一下叶南辰的手臂:“该办正事了。”
叶南辰跟在韩归陌的身后:“好。”
吉时已到,众人坐在正堂内,看着一双新人行跪拜之礼。
作为新郎官的乐正修恪今日格外俊朗,如同白玉小生,叫京州好几个姑娘都为他娶了正妻而难过。
礼毕,新娘被送入了洞房,乐正修恪则留了下来,招待宾客。
从正堂往西,走过一道风雨连廊,便能见到一个硕大的莲池,池中坐落着多个湖心亭,并连着大大小小的桥,十分漂亮。
韩归陌见乐正家的一众女眷都在湖的那一头活动着,心道:在这样权势至尊的家族里,女人的争斗恐怕也不会比宫中少些激烈。
韩归陌只看了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最近的一个湖心亭。
几个官家少爷正围在一起,玩着投壶。
韩归陌看去,乃是乐正修锐站在前头,最为得意。
此时,一个侍从快步地跑了过去,在乐正修锐的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又给了乐正修锐一个东西。
乐正修锐一听,眼睛一亮,匆匆忙忙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