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一名年约四旬，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回过头来，他的脸看起来严肃刻板，“少爷。”
裴泽连回应都吝啬给对方，冷着脸，望向窗外。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圣诞将至。
黎羽霏发觉，最近裴泽经常出神，问他是不是有心事，他也总是云淡风轻地摇摇头，可是分明，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难懂的情绪。
圣诞节那天，放学后，裴泽突然提议去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游乐场，黎羽霏怔了一瞬，也没问原因，笑眯眯地答应。
那天，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从计程车，到旋转木马，到过山车，一刻都没有松开。
各种游乐设施早早地亮起了灯光，隔着雪花，世界宛如童话。
他们几乎玩遍了所有的项目，时间渐晚，只剩零星几位客人。
“霏霏……”
离开摩天轮之后，裴泽叫她的名字，第一次觉得开口如此艰难，他松开她的手，心脏空洞地痛。
“嗯？”右手被牵习惯了，失去他的温度，感觉好冷。
“我们分手吧……”
雪花簌簌而落，裴泽的声音仿佛比雪还要轻，却重重落在黎羽霏的心上。
一片雪调皮地落在她的睫毛，那一刻，眼前的少年变得好陌生。
不远处，旋转木马停了下来，印在上面的卡通人物笑得依然灿烂。
而黎羽霏的心，却已荒芜，“为什么？”语气平静得诡异，她毫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只想知道原因。
裴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伸手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人儿，可是完全没有勇气。他不懂她，为何一点不悲伤。
黎羽霏笑了，“相识一场，我只想知道原因，可以吗？”轻描淡写的语调，好像只是在讨论天气一般。
“我……”裴泽闭了下眼睛，心脏的钝痛撕扯着呼吸，“有星探联系我出道，前提是不能谈女朋友。”
这星探还真有眼光！
黎羽霏点了点头，相处的时光一幕幕闪过，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奥，祝贺。”
客套地说了这么一句，她抬步离开，手臂却被裴泽一把抓住，他盯着少女白皙的侧脸，颤声问：“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挽留我？为什么……”
黎羽霏冷笑着打断：“有用吗？这是你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了吧？我想这些天你的反常，就是在思考怎么甩掉我这块绊脚石吧？”
裴泽摇头，是改变不了什么，可她从来不是什么绊脚石，而是……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没有睡了我再抛弃我，”黎羽霏嘲弄地微笑，“当然，出道后的你想要什么女生没有，也许你只是怕惹上一个麻烦也说不定。”
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黎羽霏面无表情地说：：“请你自重！”
无力地，裴泽放开了她。
黎羽霏抬步就走，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祝你星途璀璨，我们永不相见！”
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离开游乐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