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气息渐弱的僧人，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封得只剩一个头在外的孙南夏。
死不瞑目的孙南夏，即便被整理过遗容，双眸也未完全闭上，她的头与脖颈被固定在木架上。
微闭的双眸，“看着”前方狭窄空地上，受尽折磨，气若游丝的僧人。
那一瞬间，夏蓁竟诡异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慈悲又诡谲。
她的头皮开始发麻，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妖魅般“孙南夏”与之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少女，是同一个人。
直到僧人气息断绝，泥蛇才彻底放过他，分出一根泥蛇，卷起他破不一样的身体，扔进河道中。
黑色的泥蛇，直接冲到观音面前，巨大的蛇头悬停在孙南夏跟前。
抖动的蛇信，拂过孙南夏的脸。
随后整个蛇身开始溶解，黑色的泥水，遍地骷髅中，一团透明的水球格外醒目。
水球一分为二，一部分没入了包裹住孙南夏的黏土中，另一部分在黑泥的推搡下，融进了燃烧了一半的纸人中。
等它们完全融合后，无数的黑泥触手从河道中攀爬向上，汇聚到半山腰的空地上。
越来越多黑泥汇集在此，泥水再一次没上脚背时，夏蓁转身，连忙往山上多去。
这玩意儿虽然伤不了她，但是里面那么多断肢残臂，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等她到了安全高度后，定身往下望去，巨大的观音雕像居然在往前挪动。
涌动的黑泥撞到插着火把的树木，拖着观音像和纸人稳稳地往山下移动。
几分钟后，观音像稳稳地立在了河道中间。
两道巨雷劈到了河谷两端的山顶，滚落的石头和被泥水冲毁的树木，拦住了河谷两端的出口。
等夏蓁压下心中的震撼时，黑色的泥水，穿过石木的缝隙，从四周向中间聚拢，眨眼功夫便没过了观音的头像。
一切归于平静。
夏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视线恢复时，她已经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小院。
“夏医生，你还好吗？”孙南夏走到夏蓁身后，抬手扶住了她的后背。
夏蓁猛地回头，视线紧紧盯着她饱满粉嫩的脸蛋。
想到那张藏在观音肚里，诡异的笑脸，夏蓁不自觉地往旁边跨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了？”纸人少年见夏蓁的异状，走到孙南夏身后，关切地望着她。
和他对视一眼，想到被黑蛇裹挟着，沉入黑泥中的纸人。
夏蓁移开视线，眨了眨眼，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才回：“没事，可能是累到了，有点低血糖，我先回去了。”
说完，掏出手机，无视捧着书站在灵堂前的秦医生，直接点了返回。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