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很好笑。”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又倔强地用手背揩掉,“我都自顾不暇,却常常很心疼你,觉得你那么小开始就一直辛苦地背负这样的家庭。我嫁给你的时候,婚礼上听到你的誓言,我那个时候也在发誓,我也要对你同样的好。”
宋洌讥讽地笑了笑,“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否认,在医院里生安安的时候,我是怨恨你的。我知道你有苦衷,你妈生了重病,而我只是生孩子而已。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你优先选择她,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甚至是我,都无法对你苛责。”
她看向他,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第一次生孩子啊,宋应淮,你作为孩子的父亲,竟然不在我身边,当我知道安安胎心监护不正常要被紧急拉去剖腹的时候,我竟在想,如果我不小心难产死了,安安该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不管你有多爱我,多为此难过,你肯定又会再娶,因为你需要有个人为你打点家庭。”宋洌把脸埋在了手里,闷声说:“我那个时候又害怕又难过,我想,如果有下辈子,我肯定不会再选择你了。”
“然后我自己熬过了这关,你终于来了。你来之后,只想要睡觉,要休息。好,我也理解你。因为你忙完你妈的事情,就要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喂奶是我的事情,那么换纸尿布呢,给孩子洗屁屁洗澡换衣服呢,为什么你从来没想到要做一做,帮我一把?”
宋洌凄凉一笑,“对,你又要说,你忙,家里的分工应该是责任制,我既然负责了带安安,那么就不要再让另一个人过多的投入资源。”
宋应淮还要说什么,宋洌用眼神制止住了他,目光怔怔地看着他说道:“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家庭,就没法说清楚什么人负责什么,你要工作,我难道不要工作吗?你以为你工资高,就可以让我去负责家庭琐事吗?那么,安安难道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宝宝,我很抱歉,我——”宋应淮还没说完,宋洌极为厌恶地往座位后面靠了靠,“你别叫我这个称呼,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于芝芝跟我说过那个晚上你们是怎么背着我偷情的事情,她说,你上她的时候,你就在喊她宝宝,每当想起这个,我就觉得想吐。”
宋应淮青白着脸,听着宋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一直像是被砂石辗磨着,钝痛得无以复加。
其实他知道,宋洌在医院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可能要永远地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