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洌全程很安静,脸上绯红,然而却很乖巧地任凭潘琳摆布,直到上床关灯的时候,才发现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声音轻得跟游魂似的,“你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潘琳一顿,只觉得心口有些发涩,但是满不在乎地说:“失恋多大点事儿,有啥大不了的。”
然而宋洌知道,潘琳和冯亦文分手那会儿,跟现在的光彩熠熠简直判若两人。那时候潘琳连夜坐火车跑来S市见宋洌,脸上都蒙着一层灰,人也瘦得脱了相,乍一眼差点都认不出来她。
后来她才知道冯亦文和潘琳之间的事儿。
潘琳一开始就知道冯亦文不过是在空窗期玩玩,然而因为太过喜欢,还是一头扎了下去,即使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玩暧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告诉自己是正牌女友,结果这么委曲求全还是换来了毕业之际冯亦文的背叛。
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过女朋友,不过是恰好遇到一个上赶着对他好的人而已,他觉得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人犯贱一次就够了,冯亦文家里做工程的,有钱有貌,名牌大学出身,凭什么看上我啊,我当初也是跟个狗似的让他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以为我们俩感情慢慢变好了,结果这梦就自己做得挺美,人家早就想走了。”
潘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现在就想找一个和我差不多条件的,别比我好太多的,我高攀不起。你看即使是冯亦文做得事情不是个东西,现在知道内情的人提起来,都说优秀的男人嘛,有点花边的都正常,他的选择那么多,你又不是满汉全席,凭什么他就对你不腻?再说就算这男人现在对你死心塌地,结婚以后,你难道还能指望他面对各种诱惑只守着你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人嘛,想要好的,总要付出别人给不了的代价。”
见宋洌不说话,潘琳摸了摸她的头发,宽慰道:“宋洌,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如果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他出不出轨,是早晚的事。上天让你这么凑巧地遇到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也是好事,至少让你及时止损不是?”
对啊,她宋洌没有出色的外表,没有出众的家世,也没有过人的能力,能给姚鹤望什么呢?他姚鹤望的选择那么多,凭什么会喜欢她,又凭什么对她一心一意?
宋洌又想起那年她因为母亲病重被姚鹤望收留,在门内猫眼中看见的那个女人,如此作践自己的尊严来挽回一个不可能的男人的心意,何其狼狈可笑。
而如今的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在走一条明知结局的老路,竟然还期待不一样的结果。
宋洌微微地闭上眼睛,倔强地把残留在自己腮边的泪水拭去。
强者即使有主宰弱者的能力,然而弱者也有拒绝强者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