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杰！”李大根哭得老泪纵横。
李开杰躺在地上，手臂上血流不止，明明疼得不行，却强撑着力气睁开眼睛。
“爹，别哭了，猎户不就是这样么？靠山吃山，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在上山前他就知道是场硬仗。
碰到猛兽死了也不足为奇，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这么不幸运，碰到居然是一头老虎，好在他们人多，不然都回不来！
“开杰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开杰是个好孩子……”
村子里一起上山的汉子们眼眶纷纷红了。
李大根只有李开杰这么一个儿子，哪是说不哭就能不哭的：“筠娘来了么？”
“来了，快让让！”
人群散开一条路，程筠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李开杰的伤势。
“究竟怎么回事？”
“老虎下山，开杰为了我们殿后，被咬伤了胳膊，这胳膊……”有人叹了口气，不忍地道：“恐怕要废了。”
“要不是开杰在，我们恐怕都得遭殃。”
“是啊，开杰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筠娘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程筠冷静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他胳膊废掉。”
李大根擦了把眼泪，伤心地道：“别管胳膊，我只要他人不死就行。”
人命当前，胳膊算什么？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李大根是老猎户，知道从虎口捡回一条命有多幸运，他仔细摸索着李开杰身体其他部位。
“儿子，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疼？”
李开杰几乎麻木，脑袋晕乎乎的，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没。”
程筠剪开李开杰的衣服，胳膊上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
她很明显地看见，胳膊上的骨头裂开了。
要是老虎嘴巴再狠点，恐怕整条胳膊都得被扯掉，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李开杰确实是捡回来的一条命。
程筠打开背篓，发现里面居然没有麻药出现，这就意味着……
李开杰要强行忍着疼了！
“忍着点疼，我要给你胳膊重新固定位置。”
程筠扫了眼周边的几个男人，命令道：“压着他的四肢，再拿个棉团塞进他嘴里。”
众人照做。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李开杰时不时地传来杀猪似的尖叫，大小便也是失禁的状态，好在，简单的手术结束。
李开杰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混杂着污血，脏臭不堪。
可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嫌弃他。
他是救命恩人，是英雄，没人敢瞧不起——
“本来我们第二天就能回来的，可那里的仙人掌似乎被人砍了一些，我们只能重新找，开杰让我们在山洞里过夜，第三天下午才找到的新仙人掌。”
“正当我们砍完了，回来的时候，碰上了老虎，那老虎有些奇怪，像是从山顶溜达下来的，本来好像不打算攻击我们，可不知道咋回事，有个东西朝它飞了过去。”
榕树下，李开杰被抬回家擦洗换洗衣服了。
其余的上山人在程筠面前絮絮叨叨，开始讲述山上发生的事情。
程筠听着众人说的话，只觉得古怪，好像有点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