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荒郊,旧仓库。
苏真真迷茫地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呛了一嘴的灰。
眼前的人如同儿时一样,一身红色连衣裙光彩夺目,皮肤雪白,头发乌黑。发丝如瀑,眉眼如画。
仅仅是站在那里,苏真真就觉得被压迫的喘不上气。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学校,她们堂姐妹,可谓是云泥之别,天上地下。
她低下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明明都是林家村出来的人,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有些人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都足以让人自惭形秽。
苏真真摸到脸上的疤痕,想起这疤痕的来历,一瞬间变冷了脸。
那年她五岁,苏合欢才两岁。苏合欢调皮,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撞到了端着一壶开水的她。
开水壶碎了,她的脸,也是从那以后留下了疤痕。
苏真真咧了咧嘴,装出一副虚弱又无辜的样子问道:“合欢,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
苏合欢点了点头。
苏真真热切地抓住了她的手,却在下一刻,整个人尖叫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你在干嘛……”
“你是魔鬼……”
“别,合欢,我哪里错了,你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苏合欢拉过一条椅子,淡淡地问道:“堂姐,我和你从小无冤无仇,关系也还不错,为什么,你要把我卖掉?”
这也是苏合欢两世加一起,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所以这一世,她想问一问,为什么苏真真要这样做。
“好一个无冤无仇!凭什么你投一个好胎,有一个好的爸妈,每天什么也不用做,只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好好读书就行了。”
“可是我,虽然也姓苏,可是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上山打猪草,早上要煮一家人的饭,要洗碗,洗衣服,喂鸡,还要干农活,一天忙到晚。”
“凭什么你只需要张张嘴,那些个老不死的,就把什么东西都给你了。”
“我们可都是苏家的后人啊,凭什么啊!”
苏真真越说越生气,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合欢。
“只要你没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人之初,性本恶。
苏真真生长在那样的家庭下,苏卫国和张少囡又没有好好教导,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
苏合欢浅浅笑了笑,突然就觉得和苏真真说话是个错误的选择。
别人的努力她丝毫看不见,但是看见别人过的好就会眼红。这样的人,从根子底下就已经烂完了,还有什么说话的必要呢?
她明明知道,苏卫国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自己家过的好,也是因为爸爸在京市打工而已。
再说了,自己不做农活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读书好,父母不让。可是这一切到了苏真真眼里,就全都变了样。
变成了投个好胎,就拥有一切。
伸手轻轻抚上了苏真真的眼皮,说道:“就一下,一点都不痛,你忍一下。”
仅仅是一针,苏真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可是身体的各种感觉,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就在这时,她听见苏合欢朝天上人间打了个匿名的电话,说了仓库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