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正是黄道吉日。
莲花祖祖下葬的前一晚,村里依照惯例办酒席。
别人酒足饭饱之后,亲人们跪在灵堂前。大雪连下了好几日,寒风呼呼呼地吹。
黑白的照片高悬,哀鸣的二胡和唢呐同奏。
地上到处堆的是花圈和挽联,还有一些纸房子之类的东西。
风水先生叫亲人们瞻仰了最后一次的仪容。
大家排着队,最先上去的是朱司令。即使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可是他的心还是揪成一团。
他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了。
他的姐姐,那个会打他骂他,生他气的姐姐,再也见不到了。
一想到这些,朱司令刚刚才干的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
接着是长辈们,然后轮到苏合欢的爸爸这一辈,最后才是苏合欢她们。
苏合欢朝里面看去,只见莲花祖祖面容安详和蔼,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不过,这次睡着,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合欢憋住眼泪,朝着祖祖最后挤出一个微笑。
祖祖说过,她希望她的欢欢能开开心心的。
晚上直系亲属要守灵守一整夜,等到第二天早上5点,下葬,然后吃早上的酒席。
苏合欢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臃肿的黑熊。
她打了个哈欠,便跪在了垫子上。
苏保国那边村里通知过了,只可惜,他竟然不愿意守灵。
只是象征性地挂了几十块礼金,就当吃席了。
莲花祖祖的事情忙完,年关将至。
今年因为苏父的房地产公司刚成立第一年,所以要回京市过年。
苏母摸着苏合欢被风吹皴的脸蛋,说道:“都这么大人了,不知道买点东西擦一擦啊!”
苏父给苏爷爷苏奶奶取了两千块钱,又给外公外婆取了同样的钱。
就带着一家人,准备返回京市了。
朱子笙他们走的急,丧事刚办完就走了。
临走之前,朱子笙嘱咐道:“早点过来!”
来到京市,苏合欢看着偌大的院子以及别墅,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就是我们的家吗?”
推开大铁门,里面映入眼帘的是整整齐齐的菜园子。原本是别墅区里用来栽花草树木的,现在却变成了苏母的菜地。
屋里的装修简约大方,房子很大,有三百多平米。
每一处的装修都是温馨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淡雅,一点儿也不像暴发户。
苏母说道:“这一排都是卧室,里面的床上用品,房间的东西也都买好了,你自己看看,喜欢哪种风格,就住哪一间。”
苏禀看见姐姐回来了,急忙问道:“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住一间房啊,我一个人害怕。”
苏合欢捏了捏他的鼻子,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都怕!有什么好怕的。”
接着她淳淳善诱道:“无知者才害怕,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害怕的。如果你读了很多书,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苏禀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姐姐,我不想读书,不想读书……”
苏合欢叹了口气,选了最外面的一间房。推开窗,旁边就是朱家的房子。
她还没来及向朋友们好好地道别,就被迫来到了京市。
晚上,苏父带着一家人出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