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红鞭透着暗光,如同活着的毒蛇,缠绕在女子指间。
而红衣女子的身侧,站着一个黑色短打的侍卫。手里拿着一把刀,双手交叉环胸,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他双眼微眯,终于看清女子的真容。
不禁可惜,真是浪费了这样一副好身材。
半边脸肿的发红,还微微透着青紫。
眼睛倒是挺大的,可是那副神气的模样简直就是让人不爽。
郑玉书指着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相貌的霍从心,张口就是趾高气昂得一顿大骂。
“丑八怪,你长得跟一个猪头似的,还敢打我?”
“知道我是谁吗?一根手指头都能碾碎你一家……”
霍从心闻言低头一笑,惊讶地张着杏眼,假装天真的问道:“我踩了蟑螂还要问蟑螂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
一字一个脚印,狠狠地踩到这个锦衣华服,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男人脸上。
不消片刻,几个泥水脚印清晰的长在男子尖嘴猴腮的脸上,让人捧腹大笑。
“住手……”
飞驰的马车终于停下,车厢里跳下了一个看着清秀的书童。
他气势汹汹地带着身后几个家丁赶了过来,挡在霍从心的面前。
书童打量了一番,可惜霍从心脸肿的看不清原本模样。
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名门贵族。
顿时神色傲慢地道:“我家少爷可是户部侍郎之子郑玉书,要是伤到了一丝头发,你们都别想全乎着走……”
“你瞎吗?”霍从心一脸挑衅地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你还在纠结头发丝有没伤到?”
……
一些路人同样赶往京都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来围观。
这女子被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么冷的天气穿得这么单薄,想必也是个可怜人。
居然遇到了纨绔子弟泼茶毁容,此事想必不能善了了。
他们听到户部侍郎的头衔时都纷纷替霍从心捏了一把汗。
不料霍从心口出不逊,一句话就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围观的路人发出一阵爆笑,让被怼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的两人脸色难看极了。
郑玉书踉跄着被书童小树搀扶了起来,气若游丝地指着霍从心:“哪来的破烂玩意,见老子不小心着了道就猖狂起来……”
“来人,给本少爷把她抓起来……”
“把她捆到树上,扒光她的衣服……”
“狗杂种也敢打我,不给点厉害你尝尝都不知道老子长怎样……”
几个手拿木棍的家丁立刻上前围成一个圈,步步逼近。
尚武一脸摇头地感叹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翘起双手就退到一旁,看她小姐虐人。
家丁见侍卫装扮的尚武撒手不管,更加信心满满,不怀好意的步步紧逼。
霍从心丝毫不惧被层层包围,这点人还不够她塞牙缝。
霍从心轻蔑地颠了颠手中的血玉鞭,楸准了间隙,火红的身影如同林间的小鸟,灵活地四处乱窜。
她像戏耍猴子一般轻轻甩动鞭子,从包围圈的缝隙中探出,卷起外围指挥的郑玉书,故技重施地把他抛在空中,再将其重重的砸向家丁,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狂鞭乱舞。
郑玉书被鞭子缠着不断在空中飞舞,吓得他哀嚎痛哭,太刺激了。
郑玉书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战战兢兢地提出抗议:“你……你不能打我……”
竟然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坐在草地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抖个不停的指着霍从心。
“我父是户部侍郎郑宥谦……”
“我外公是户部尚书张业东……”
似乎是家世给了他的勇气,拉过书童挡在前面,而后探头探脑地搬弄家世。
比家世?霍从心还真不怕。
这京都,除了皇族,恐怕还真没几个家世能跟她比。
“说完了吗?”
“没……我……我姨妈是郑嫔……”
“你……你……不能再打我了……”
“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从古至今的名言说的没错:打输骂爹,再输搬祖宗。
霍从心好笑地感叹一句:古人曾不欺我啊!
“霍从心……”
仅三个字,让还在狐假虎威的郑玉书僵硬地如同石化般。
“霍……霍从心”磕磕巴巴的重复着这三字,郑玉书顿时吓得失了支撑的力气,仰摔在地。
这个丑得跟猪头一模一样的女人居然是霍从心?
不可能吧。
堂堂霍家独女,没有太子的太子妃。
谁敢把她打成这样?
仔细辨认下,他终于认出了霍从心完好的那半张脸了。
虽然他的父亲,外公都是大官,更是有宫中贵人撑腰,但都比不过霍从心这三个字。
因为霍,是七十万霍家军、四大家族之一的霍。
从,是从小指腹为婚,命定太子妃的从。传言哪位皇子能获得她的芳心,就可以立为太子。所以她也是各方势力争相讨好的对象。
心,是无拘无束,哪怕把陛下玉玺摔破都可以没心没肺被赞扬的心。
郑玉书被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砸懵了,忍了许久的眼泪伴着泥草划过脏兮兮的脸颊,加上尖嘴猴腮的面容,现在就丑的更加刺目了。
“先是企图用热水毁我容,紧接着是污言秽语辱骂我……”
霍从心猫抓老鼠般戏谑式的抬起鞭子,作势要打。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