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没想到,农村还能建设成这样。硬化出来的街道上干净得没有一片树叶,更别说羊粪牛屎了,街道两旁新绿的树木修剪得齐齐整整,高是高的样子,低是低的造型,树后人家的院墙,都是统一的土黄色,仿佛新抹上去的,还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大门都是木头的,像村口的牌楼,两檐上挂着的灯笼都是四角的,相对的两个面上各写着一个古体的“宋”字。
老支书、刘大爷和其他几位老人互相搀扶着,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揉揉眼睛再看看,确认这是不是梦。
润梅、二凤、杏花一干妇女拉着招娣新奇地走进一家商店,指着包装好的一桶茶叶说:“这不是咱们的山茶吗?”“这还有地皮菜!”“这是炒面!这也能卖啊!”她们惊奇地尖叫着,引来周围游客异样的眼神。有谋瞪了他们一眼,润梅一吐舌头扯了扯众人,她们才放低了声音,窃窃地又不知议论啥。
蛮小跟有全走进一个院落,蛮小突然跑出来喊:“快来看,这儿有磨、斗、升子,还有骡驮的驮子。”文彬一边警告他低点声注意文明一边带着众人走进去。
义务讲解员看见进来这么多人,高兴地从东边第一间屋讲起,讲宋家寨的建村、发展和搬迁的原由,也讲每个历史时期宋家寨发生的重要事件。到了正屋,一样一样介绍陈列的物品,在刘大爷几位老人眼里,这些物件曾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伙伴,犁、耧、轱辘、连节、木锨、风箱等。
刘大爷悄悄跟其他三位说:“这些都摆这儿了,咱们也快!”老支书说:“咱们连这儿也进不来,最好能弄个牌位,有人给放杯酒就不错了,”说着想起了有庆,不免有些伤感。刘大爷劝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放不放是咋了,走,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转了一圈出来。
文彬觉得这院子有意思,留住了历史、延续了文化,回头看门楣的牌匾刻着“宋家寨村史馆”。他边走边跟老支书说:“咱们村搬迁后也应该建这么一个馆,让后人不要忘了沟底的刘家沟。”
老支书点点头说是了,家族有家族的宗祠,村子也应该有村子的祠堂。秦露说:“老支书,到那时,你可得把你记得的东西都写出来。”“说没问题,写不行,”老支书说。“这不怕,有我们了,还有承明,”文彬说。“还有映雪,不能放过这丫头,她也是刘家沟人,”老支书说。秦露说:“我跟她记。我觉得首先要把您说的那个刻有八句诗的碑额找出来。”“恐怕不好找了,这几年,我也注意过,拆窑拆地基了,都让人们看的,没发现。”
蛮小听着,想起一件事,没敢当着老支书的面说,将文彬拉后几步悄悄地说:“王书记,合作社推场地时,推出一块石头,我见方方正正,搬回家垫了沿台,不知上面有字没?”
文彬狠狠地盯着他问:“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不是说了,”蛮小低下头,“你不要跟老支书说。”“这能瞒住吗,回去后,我先看看,如果没什么就不说了,如果有字赶快抬出来。”“你俩鬼头探脑说甚了,”老支书突然回过身朝他俩喊,他俩赶紧走上去。
郑泽芳一直遥遥领先,跟在另一个旅游团后听导游的介绍,不时返回来现蒸热卖将刚听来的说给众人听,众人对她的话不太感兴趣,一个个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儿瞅瞅,那儿瞧瞧,又像孙悟空进了蟠桃园,看见哪个桃儿都是新鲜的,摸一摸,揩一揩,高兴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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